離開時,顧庭林身體并沒有大問題,怎么突然就肺部感染昏迷?
肺部感染可大可小,但造成昏迷不醒的絕不是好兆頭。
霍翊深握住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冰冷無比。
十幾海里,四十多分鐘靠岸。
上岸時,要不是霍翊深眼疾手快,姜寧差點摔倒。
車停在碼頭,霍翊深取好車過來,“阿寧,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會有辦法的!
姜寧腦子很亂,靜靜靠在車窗不說話。
車速很快,沒多久就在院門口停。
姜寧下車沖進院子。
舒雪晴在,醫(yī)院院長也在,正在商量顧庭林的病情。
見到姜寧回來,頂著烏黑眼眶的舒雪晴紅了眼睛,“阿寧,你爸爸他……”
姜寧唇齒翕合,“他怎么了?”
“他一直在等你。”
顧庭林的狀態(tài)很差,偏偏醫(yī)院沒有藥,姜寧留的抗生素吃了卻不管用。
院長說他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
即使有藥,也已經(jīng)遲了。
舒雪晴連著守了幾天,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在崩潰邊緣,見到姜寧回來實在沒忍住眼淚。
姜寧什么也沒說,沉著臉往房間走去。
兩人下意識要跟進去,霍翊深快幾步守在門邊,“阿寧想單獨陪陪父親。”
顧庭林依舊昏迷,臉色蒼白無血色,整個人瘦了不少。
身為醫(yī)生,光是聽他的呼吸節(jié)奏,姜寧就覺得不容樂觀。
沒有多想,她將顧庭林帶進空間。
CT機有輻射,姜寧特意安裝在黑土花園的集裝箱內(nèi),給他進行緊急檢查。
看到影像結(jié)果,不由讓人倒吸口氣。
白肺!
姜寧告誡自己要冷靜,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先上呼吸機供氧,還有心肺監(jiān)測儀。
普通的抗生素不管用,馬上配藥打點滴。
上了激素,配著其他藥物連著掛了四五瓶。
姜寧片刻不離在旁邊守著,望著藥水通過輸液管緩慢流進他的身體。
直到監(jiān)測指標(biāo)數(shù)值有所好轉(zhuǎn),她才稍微松了口氣。
以前,站著的他眉目剛硬,身姿筆直如松。
目光對視時,她從來沒有好好觀察過他。
如今昏迷不醒,身上的煞氣消失,五官柔和很多,脆弱感席卷而來。
原來,山也是會倒的。
現(xiàn)在的他跟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生死不可預(yù)測。
姜寧握住他的手抵在額頭,寬大而粗厚,卻沒有往昔的溫度。
想張嘴說話,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打完針,監(jiān)測儀維持在穩(wěn)定的數(shù)值。
姜寧帶顧庭林出空間。
醫(yī)院院長已經(jīng)離開,倒是容三少來了。
“姐,首長怎么樣?”
姜寧沒回答,而是望向旁邊神情不安的舒雪晴,“我那里有藥,照顧起來比較方便!
舒雪晴想說搬來搬去對病人不好,可想到顧庭林的情況,還是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好,你多陪陪他!
哪怕找回來,可父女相伴的時間太少。
總以為還有機會,慢慢來不著急,可意外卻比明天來得更早。
霍翊深背著昏迷的顧庭林回隔壁家,容三少在旁邊搭把手。
姜寧跟著離開,見舒雪晴失神坐著,精神氣全被抽走,忍不住回頭安慰道:“他不會死的!
這句話像是對舒雪晴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舒雪晴點頭,卻已淚流滿面。
等所有人離開,她才敢失聲痛哭,“老顧!
姜寧騰了個房間出來,到倉庫搬來行軍床,三人合力把顧庭林安置好。
她拿出藥讓霍翊深幫忙喂下去。
豆豆煮好面疙瘩端出來給三人填肚子,她神情擔(dān)憂道:“顧叔叔的病能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