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一道極其細(xì)微的孔洞被轟開,灑下一縷金色陽光。
強(qiáng)光照在江城的臉上,令已經(jīng)習(xí)慣黑暗的江城,驀然感覺很是刺眼。
便本能的閉上了眼。
“魂無,殺出去!”
感受到強(qiáng)光正在逐漸縮小,江城知道,這是巨人在開始自我修復(fù)。
如若讓他修復(fù)完成,他和攬星月,必然要葬送在此!
也管不了那么多,江城命令魂無與飲血在轟開的裂縫中,強(qiáng)行破開一道豁口。
“噗!”
一座連綿數(shù)十萬里的山脈中。
隨著一道破血聲響起,無數(shù)山石忽然炸開。
一紅一黑兩道光芒,破開山石,帶著江城與攬星月沖上了天空。
隨后,在天空中顫鳴了一瞬,身上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無光。
江城和攬星月也隨著光芒的暗淡,從天空中極速墜落而下。
眼前的風(fēng)景迅速下墜。
云層。
天空。
山脈。
云霧。
飛鳥。
樹枝。
草地。
“轟!”
落地的一瞬間,一道包裹在二人身上的紅光猛然炸開。
地面被江城與攬星月極速墜落而下的沖擊力,轟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整個山脈都被這巨大的沖擊力,崩裂開來,仿如火山爆發(fā)一般,驚飛無數(shù)飛鳥。
“鏘!
一刀一劍,插落在兩人的身邊。
而飲血的劍身上,忽然開裂出一道道如蛛網(wǎng)一般細(xì)微的裂縫。
緊接著,再也無法維持完整的劍身,化為無數(shù)血色碎片,散落了一地。
“嗡……”
一旁的魂無在原地急劇顫鳴,刀身不斷的顫抖著,仿佛在哀悼摯友的離世。
隨著山谷的山石不再崩塌。
山脈中,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被驚走的飛鳥,也紛紛飛了回來,繼續(xù)覓著食。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一個月后。
江城被一陣喜鵲的叫聲所驚醒。
睜開眼,入目處,是一根老舊的房梁。
四周都是陳年舊木,江城豁然起身,發(fā)現(xiàn)身下,是一張硬木床。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發(fā)現(xiàn)只有一些開裂的痕跡,身上的黑金袍并沒有被脫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氣。
江城上下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間小木屋的房間內(nèi)部。
里面很是簡陋,只有一些生銹的農(nóng)具,以及一簇篝火,在房間中熊熊燃燒著。
起身拿起床邊的清水,看了一下,感受了一番溫度后,江城又放了下來。
正準(zhǔn)備起身查看一下情況,他的胸前驀然傳來一陣疼痛。
一股若有若無的悲傷情緒,在他胸前彌漫著。
他的心中下意識咯噔了一下。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沖出屋外,問一下情況時。
攬星月掀開門簾,端著一碗兔肉,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
“醒了?”攬星月憔悴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欣喜,卻很快消失。
見江城要起身,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兔肉,將他扶起,“你受傷很重,身上八成的骨骼都碎了,還是先休息一下!
江城點了點頭,仔細(xì)的看著面前的攬星月。
此刻的攬星月褪去了一身藍(lán)色的華麗禮服,穿著一身古時耕田農(nóng)婦的粗布麻衣。
雖然面料粗糙,卻沒有遮掩她那完美的身材。
面容雖然憔悴,卻讓江城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氣質(zhì)。
仿佛墜落凡塵的仙子,多了一絲煙火氣。
眉眼中的英氣,也減弱了幾分,多了一絲柔弱。
“你沒事吧?”對于攬星月這身裝扮,江城還需要一些適應(yīng)的時間。
“我能有什么事?多虧了你,一直護(hù)著我,我并沒有受什么傷!
“誰死了?”江城忽然追問道,“二狗,平南,弒影魔龍?”
“沒有誰!睌埿窃?lián)u了搖頭,將兔肉端了過來,喂到了江城嘴邊,“昏迷了一個多月了,吃點東西!
江城剛張口,準(zhǔn)備繼續(xù)提問,卻被一根兔腿塞進(jìn)了齒骨中。
“咔嚓。”
兔腿被江城咬斷,剛張口,又是一塊兔肉。
江城剛吃完,攬星月又塞了過來。
兩人,一個使勁啃,一個使勁喂。
仿佛都在逃避著什么。
直到,攬星月兩手空空。
直到,攬星月發(fā)現(xiàn),整個屋內(nèi),再也沒有什么能夠堵住江城的嘴。
她的心提了一下。
“到底……唔……”
江城瞪大了血紅色的雙眼,看著攬星月近在咫尺的藍(lán)色星眸。
這丫頭,居然笨拙的拿自己的紅唇,來堵自己的嘴……
“你神經(jīng)病。”將攬星月推開,江城看著俏臉漲紅,胸前不斷起伏的攬星月。
他心里的不妙感,更加嚴(yán)重了。
看著還要湊過來的攬星月,江城反手將她擒住,大聲問道,
“誰出了意外?你直接告訴我,不用這么做,只要我還在,我就能復(fù)活,只是損失一些殺戮值。”
“我不會撒謊。”攬星月拙拙的吐出了五個字,卻沒有給江城一個正面回答。
這讓江城心里更加焦急。
“是誰?小萌?還是老河出事了?還是大荒……”
“星月姑娘,你托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呃,你們這是在練功嗎?”
木屋的門簾被拉開,一個黝黑的漢子,走了進(jìn)來,看到江城與攬星月的姿勢后,頓時有些茫然。
江城見狀,只好放開攬星月,對來人笑了笑,表達(dá)足夠的善意。
“你好,江城,如果沒猜錯,應(yīng)該是您救了我,多謝。”
“誒,不用客氣,我也是順手幫忙而已。”漢子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接著又說道,
“我說,江小哥你可總算是醒了,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一個多月,你夫人都快急成什么樣了!
“這一個多月,江夫人那可是衣不解帶,盡心盡力,無微不至的在您床邊照顧著,聽說龍淵山有醒神草,能救醒江小哥,她可是二話不說,就奔過去了,要不是村里的大夫攔著……
“唉,我們村里的人看了江夫人,都羨慕的緊啊。”
漢子為攬星月心疼道,“你們應(yīng)該是金蘭城里的貴人吧?看江夫人之前的穿著打扮就知曉,你們一定是金蘭府的貴人。”
“江夫人……”江城看著身旁滿身疲憊的攬星月,忽然摸了摸她的頭,
“這些天真是麻煩你們了,我這妻子生來嬌貴,沒干過粗活,肯定鬧了不少笑話!
“沒沒沒有,江夫人可聰明了,江小哥你是不知道,我孫守義在這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聰明的姑娘!
孫守義夸贊道,“我們教什么,她就學(xué)什么,而且一下就學(xué)會了,江小哥上輩子肯定是大善人,才能娶到這么漂亮,這么聰明的妻子啊!
“孫守義?”江城忽然看著他,“孫大哥家里是不是以放牛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