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少女弟子都圍著許易問東問西,弄的他好不自在。
后來還是陸青霜開口讓大家散了,她們才相繼離開,不少人還給許易留了傳音符,說有機會要好好和他坐而論道。
許易沒辦法,只能敷衍著暫且答應(yīng)了她們。
走在九葉峰的山間小路上,飛雪彌漫,路上掃雪的那些女修看到陸青霜跟著許易一起回來,紛紛目露驚訝,拱手行禮。
“你是故意的吧?”路上,陸青霜一邊邁步,一邊側(cè)目開口。
許易神色平淡,微微笑道:“什么故意的?”
“不掃雪不聽課,你一樣也能領(lǐng)悟這法則之力,對嗎?”她清冷的聲音落下。
雖然是詢問,但是陸青霜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如果真的這么簡單聽聽課掃掃雪就能領(lǐng)悟一種強大的法則之力,那這法則未免也太過于廉價了吧?
“機遇使然,不掃雪不聽課,也許我領(lǐng)悟的就不是這落雪法則了。”
許易淡淡開口,沒有否定她的話,但也沒有認可。
如果沒有這掃雪感悟,以及講經(jīng)堂內(nèi)那些長老所言太上無情之理,自己領(lǐng)悟的大概率不會是如今的落雪法則。
雖然叫做落雪法則,但是這法則其實跟冰之一道只是沾了一點關(guān)系而已。
更多的道意,還是關(guān)于有情或無情這點上。
落雪有情,雖然往往伴隨著風雪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但寒意過后之下深埋的卻是熟睡的草木生靈,萬物有情。
覆蓋其上的飛雪不過只是一層無情冰冷的假象而已。
許易讓這飛雪有情,使得冰冷殺伐的假象褪去,那這萬物便盡皆有情。
只要不是太強的法則,于他這落雪之意下,不說全然無效,但肯定也會威力大減。
甚至于萬一以后能夠領(lǐng)悟出法則領(lǐng)域,那這股有情之意將更為強大。
屆時疊加青蓮劍道以及作為底牌的死之法則,他的實力將會有質(zhì)一般的飛越!
陸青霜長長的睫毛輕顫,看著許易的目光閃過一絲異彩。
“師尊就在峰頂上,你沿著此路往上,可以看到她。”
清冷的聲音落下,陸青霜駐足停步,不再往前。
“謝師姐!痹S易微微拱手,轉(zhuǎn)身便沿著飛雪漫漫的山路而去。
在陸青霜的注視下,那道穿著黑衣氣質(zhì)殊勝冷峻的男子身影漸漸隱沒于漫天素白當中。
沿著山路一直往前,許易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才走到了一處接近山頂?shù)膽已逻叀?br>那里正有一名美婦背影雍容大方,站在崖邊眺望遠方。
不用想許易也能猜到她的身份,當下拱手恭敬出聲。
“弟子許易,拜見云師伯。”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云竹才微微回眸,那雙溫婉又帶有幾分威儀之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一笑道:“不必多禮!
她緩緩轉(zhuǎn)身,看著許易道,“你知道我叫你來想說什么嗎?”
許易微微搖頭:“還請師伯明示。”
“我是來警告你的!痹浦竦脑捳Z落下。
聽聞“警告”二字,許易目光微閃,眉頭皺了起來。
“水月性子如何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你真的惹了什么麻煩,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我要警告你三件事情!
“謹遵師伯教誨!痹S易拱手。
云竹目光閃動著看了他一眼,緩緩伸出一根纖蔥玉指:“一,不準殺方紫瓊一脈任何一人。”
許易眉頭微皺:“哪怕她們對我的性命產(chǎn)生了威脅,想要殺我也不行?”
“不行,至少目前不行。”她淡淡開口,然后伸出了第二根玉指,“二,不準外泄我宗秘密、術(shù)法給其他任何人!
許易微微點頭,相比起第一點,這第二點就比較正常了。
“第三!彼斐隽说谌裰,眸光微閃嘴角含笑,并未一次性說完。
見她這幅模樣,許易不禁眨了眨眼道:“第三是什么?”
“不準穿黑衣!
云竹瞥了一眼許易身上的黑衫,淡淡一笑道:“宗門盡皆白衣,有個特立獨行的水月已經(jīng)夠了,難道你也要學你師尊一樣,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嗎?”
許易一愣,不禁想到了穿著一身墨綠衣衫的九葉道:“那九葉師姐呢?”
誰料,云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接下來說的話就令他苦笑一聲,放棄了爭辯。
“她已經(jīng)是太乙長老,你什么時候達到了太乙境,隨你穿什么!
“但是現(xiàn)在你想要融入一個團體,跟她們穿一樣的衣服才是第一步!
說著,她輕輕揮袖,十套月白如雪的長袍便是于空中懸浮。
“你九葉師姐親手為你做的,拿著吧。”
許易目光閃爍,揮袖收好了這些制式服裝同時拱手開口:“多謝師伯師姐的好意!
說完,他目露遲疑之色,似乎想說些什么。
云竹看了他一眼,紅唇微啟:“有什么問題就說。”
“為什么師伯不準我殺方紫瓊一脈的人?”許易沉聲開口,這也是他最為疑惑的一點。
明明兩個派系都互相看不順眼,為什么還不準殺伐?
“因為你殺了她們,你的師尊會恨你!
云竹淡淡開口,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遠方。
她這話倒是令許易更加疑惑了,這又是為什么,管水月什么事情?
“你可知滄瀾長老如今在何處?”她又開口了。
許易眉頭微皺:“不是在魔道七界其中的崇靈界當中?”
崇靈、帝北、尸魔、荒妖四大上上界,是當初與紫塵界結(jié)怨最深的,要更超過神武界和昊海界。
其中帝北界沒了帝北真君,聲勢已經(jīng)不如以往了,但是其他三界卻依舊是響當當?shù)拇蠼纾呐率撬平绾蜕裎浣缭谒麄兠媲耙惨缘湍敲匆稽c。
而據(jù)許易這段時間的了解,滄瀾長老就在崇靈界之內(nèi)。
“準確的說,是在崇靈界的靈牢之內(nèi)!”云竹再度開口。
“靈牢?”許易皺眉,他沒有聽說過這些東西。
云竹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道:“沒錯,滄瀾長老已經(jīng)在里面待了近四千年了,你知道她為什么一直沒死嗎?”
“為什么?”許易下意識開口詢問。
“因為方紫瓊的師尊,羽然真君!”
真君!
許易目光閃動,沒想到方紫瓊的師尊竟然是一位真君強者。
云竹目光閃爍,繼而開口道:“崇靈界的人之所以沒有對滄瀾長老下殺手,便是因為這位羽然真君,手中捏著崇靈界一名真君強者的元神命格!”
“所以崇靈界的人才不敢殺掉滄瀾長老,而是把她囚于靈牢之內(nèi),而你的師尊水月也是因此離開了宗門,不去與方紫瓊爭奪圣女之位的!
與云竹那雙明亮的美眸相對,許易心中微沉,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么多糾纏。
難怪不準自己動手殺方紫瓊那邊的人,原來是怕惹怒了羽然真君,她不再庇護滄瀾長老。
小打小鬧可能羽然真君不會在意,但一旦死人了,她再怎么樣面子上也落不下去,要是徹底翻臉,那滄瀾長老可就危險了。
想通了這些,許易眉頭緊鎖,感到接下來的路似乎并不是那么好走。
本來以為有自己的師尊加九葉師姐,還有云竹師伯三個人,怎么著也不用虛著方紫瓊那邊,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行,得虛!
“對了,師伯,那個靈牢又是?”許易皺眉,又詢問起關(guān)于對方剛剛所提及的靈牢之事。
云竹目光眺望遠方,語氣略有幾分凝重道:“靈牢,是所有修士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那里對于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煉獄一般的存在!
“很多在修真界犯了一些窮兇極惡之事的人都會被送進去,不光是崇靈界的人,其他上界送進去的修士也不少。”
隨著云竹的聲音落下,許易心跳忽然漏了那么一拍。
紫塵真君曾說過自己的父親很可能還沒有死,而是被關(guān)押了起來逼問輪回樹的秘密,畢竟除了紫塵之外,他是唯一知道這些的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的父親,就被關(guān)押在這靈牢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