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札內(nèi)記載的內(nèi)容是很多年前中州的一位藥道大能入世俗修行的事跡。
里面記載著各種奇人趣事,還有很多千年難得一見的疑難雜癥也被收錄于其內(nèi)。
“入世一百三十四年秋,北州瓊天域鐵林城,遇凡間嬰兒頭生犄角,股生鹿尾,哭鬧之聲如幼鹿哀鳴。”
“經(jīng)探究病因,原是其母十月懷胎,誤飲山澗泉水,上游橫一鹿尸,妖血精元融于泉水順流而下,被腹中嬰孩所吸收!
“煉五品逐妖塑血丹,嬰兒順母乳服下可治!
許易就在府邸的石桌旁坐著,津津有味地看著這本《凡間游醫(yī)志》。
據(jù)聞那位藥道大能當(dāng)時僅差一步便可飛升渡劫為仙,但始終覺得心境不得圓滿,于是便化身凡醫(yī)游歷塵世。
一邊治病救人,一邊力求自身心境圓滿。
這本手札著實(shí)有趣,不光有剛出生的嬰兒長有妖獸特征的病例,甚至還有器靈患病之說。
許易越看越是沉入其中,手札雖只記事,但也能教他不少藥理知識,還能擴(kuò)充他的眼界閱歷。
越是翻閱到后面,這手札上記載的那些病人就越是離譜、越是匪夷所思。
比如某老人垂死之際遇一蝴蝶在其床頭停留三日三夜,后老人竟又奇跡般的康復(fù),那蝴蝶卻是死亡。
不過此后老人卻也是性情變得詭異莫測,竟然在自己家中植滿了各種各樣妖艷的花兒,整日神神叨叨。
甚至好幾次都險些殺掉自己身邊的親人、鄰居。
經(jīng)過那位藥道大能查探之后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停留在老人床頭的蝴蝶名為魂蝶,是一種極其稀有罕見、如今更是已經(jīng)絕跡的上古靈獸。
此蝶據(jù)聞能將人的魂魄吸收之后占身軀為己用,雖然老人看似復(fù)活了,但是實(shí)際上主導(dǎo)身體的已經(jīng)是魂蝶的意識了。
這種行為與修士的奪舍差不多,后來那位藥道大能便施展手段,給魂蝶重塑了一副身軀,讓老者能夠壽終正寢。
至于之后魂蝶又被這位藥道大能拿去做什么了上面倒是沒有記載。
不知不覺間,一整晚的時間便是過去了,許易一邊翻看這部手札,一邊在自己心中推衍解析那些病因和藥理。
一晚的時間過去,許易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手札的最后幾例病因竟然都是與人的魂魄有關(guān)。
尤其最后一頁所記載的,就連當(dāng)初的那位藥道大能最終都未能徹底得到答案。
“入世一千四百八十二年冬,西洲蠱疆區(qū)域,遇一巫蠱之教,傳聞其內(nèi)圣女之魂存活已萬年有余,登門拜訪欲求飛升之惑!
“圣女狀若六歲女童,雙眼混沌,雖滄桑之氣盡顯,但魂魄雜亂,行事僵硬木訥如行尸!
“經(jīng)百年查證,圣女早死,三魂七魄散亂寄宿于此教中一孩童體內(nèi),一體多魂,不似奪舍,更似第一代圣女不甘坐化,又不愿舍去一身修為,于是設(shè)法剝離自身三魂七魄逃過天道輪回寄宿于女童體內(nèi),以求修為覺醒涅槃重生!
“此后又七百年,吾大限將至,圣女亦是沒有成功涅槃,魂飛魄散!
許易看到后面,眉頭緊皺,這最后記載的事情似乎不單單只是一件病例而已,他隱隱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著什么很重要的秘密。
“吾散盡畢生修為,窺見圣女之魂并不歸屬此界,而是隨著某一樣天外之物而來,疑是……上界仙人之魂,千萬年來此界再無羽化飛升者,究其緣由,便是這天外之物作祟!
“只可惜知此一事時,吾已時日無多,只得將此事載入《凡間游醫(yī)志》,后輩閱之,可一探究竟!
“天外之物,上界仙人之魂……”
許易心中一震,猛然想起當(dāng)初南河尊者和他說過的那座位于天妖域的天外劍塔。
于此同時,關(guān)于自己所處的這方世界,他也是知道了更多隱藏的消息。
那就是千萬年來竟然再無一位羽化飛升的大能!
而那圣女體內(nèi)的魂魄,也可能是上界仙人殘余之魂,欲要在此界涅槃重生,只不過最終應(yīng)該失敗了。
若不是這本手札,估計(jì)這些陳年舊事也早已湮沒在了茫茫時間當(dāng)中,他根本不會知道。
“北辰老賴皮給我這本手札,究竟是有什么用意?”
許易不免陷入了深思,看完整部手札之后,他可不會認(rèn)為北辰玄奕只是隨便給他的而已。
但是對方又沒有明說,估計(jì)是覺得這些事情他目前知道就好了,以他的修為也做不了什么。
正當(dāng)許易苦苦思索北辰玄奕給他這本手札除了告訴他這些事情之外還有什么用意的時候,星明峰的禁制卻是波動了一下,有人進(jìn)來了。
想都不用想,許易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北辰夢蝶已經(jīng)去了定玄殿,整個青陽宗還能隨意出入星明峰的便只剩下一個人了。
“老許,我來找你了!”
果不其然,人還未至,那做賊一般小心翼翼的呼喚聲便是響了起來。
下一秒鐘,府邸大門被人輕輕推開,露出陳十五東張西望的腦袋。
“賤人,你說你來就來了,怎么每次都跟做賊一樣的?”
許易有些無奈,將這手札收了起來,然后迎了上去。
“什么做賊,小爺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我堂堂鑄靈大師的親傳弟子與人私會!标愂迤擦似沧欤灰詾橐。
私會……
許易嘴角一抽,直接當(dāng)做沒聽見了。
“那個,我讓你觀察觀察李尋虛的事情,你觀察的怎么樣了?”
陳十五眨了眨眼,看著許易問道。
“人不錯,長得比你好看!痹S易隨口一答,坐在了石桌旁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他實(shí)力怎么樣?”陳十五翻了個白眼,把茶從許易手里搶了過來,自己一飲而盡。
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許易沒好氣道:“很強(qiáng),在落劍潭內(nèi),他是唯一一個能在百丈之后還繼續(xù)深入的劍修,而且還不止深入了一丈。”
對此陳十五并沒有感到有多驚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仿佛理應(yīng)如此一般。
“他的劍心呢,他劍心是否圓滿?”陳十五的語氣有些迫切,似乎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怎么知道?”
許易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癡一般。
陳十五訕訕一笑,知道這個問題許易的確不可能知道,隨后他又問道:“那你呢,在落劍潭修行一年時間,你到了第多少丈范圍?”
許易微微笑道:“沒什么,也就是抵達(dá)劍潭百丈而已!
看著他的模樣,陳十五眉頭緊皺,狐疑的上下打量了許易幾眼,質(zhì)疑道:“就你?”
許易就猜到他不可能會相信,于是微微散發(fā)出了一縷開陽劍域的氣息。
察覺到這股主宰一切的劍意之后,陳十五才神色震驚、將信將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不止許易一人修練過七星御劍篇,但每個人最終領(lǐng)悟出的劍意不一樣,凝聚出的劍道金丹也是各有優(yōu)劣。
但就憑許易這股劍意的強(qiáng)度,將來一旦突破金丹,戰(zhàn)力絕對強(qiáng)大的很。
“對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丹絕谷倒是出了不少事情,你知道嗎?”陳十五又看向許易道。
許易搖頭,他一回來就去了青庭湖畔,然后一整晚都在看那本手札,還沒有見過其他的人。
不過他在來的時候似乎見著不少人都往同一個方向趕去了,隱約間好像是聽見有人求醫(yī)。
見許易不知道,陳十五就將最近一年時間林夕出關(guān)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包括現(xiàn)在不少人都將林夕看做下一任丹絕谷谷主的傳言。
“我估計(jì)這些求醫(yī)的人有不少都是林夕私底下安排的,故意讓他們?nèi)フ慈疽恍┢娑救缓髞頌樽约涸靹!?br>陳十五看了一眼許易,繼續(xù)道,“他之所以這么做,很可能就是怕你之后和他搶丹絕谷谷主的位置!
對此,許易倒是嗤之以鼻,他的確想過給自己造勢籠絡(luò)一些人心,但那也只是為了避免一些暗地里的麻煩而已。
至于谷主之位什么的,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吧!
“對了,你剛剛還說北玄陳家的人來求醫(yī),陳家主還愿意讓我們谷的其他弟子也去幫陳二小姐看?”
許易問道,陳十五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顧自的道:“是啊,不光如此,據(jù)說陳家主還因此拿出了一株三萬年的血參呢!”
三萬年血參!
許易眼中光芒一閃,頓時心動了起來,不過隨后還是搖了搖頭。
連北辰玄奕都看不出究竟的病,他怎么可能有這個本事。
“對了!”
陳十五雙眼一亮,立刻拉著許易就往外邊走。
“你陪我去看看去,說不定李家的人也會去那邊!”
許易萬般無奈間就被陳十五拉著離開了星明峰,向丹絕谷的側(cè)殿所在方向趕去。
對此許易雖然有些無奈,但是也沒有抗拒,他也想看看陳家二小姐所患的究竟是什么病癥,也順便看看那些五品弟子都是怎么看病的。
說不定他還真能從那本手札中找到相似的病例,然后拿到那株三萬年的血參呢。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若是真有的話,北辰玄奕估計(jì)早就有法子治好陳小南了,何必拖上這么多年。
除非……那個老賴皮單純的想多賺些醫(yī)藥費(fèi)……
許易嘴角一抽,突然覺得這個可能也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