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和小葫蘆解釋了一番之后,后者才似懂非懂般點了點頭,散去了掌心間凝聚的雷霆。
“爹爹,那糖葫蘆呢?”小葫蘆又歪著小腦袋,一臉期待地看著許易。
這幅天真的模樣讓許易一點也無法與其單手舉山的一幕聯(lián)系在一起。
揉了揉小葫蘆的腦袋,許易溫和道:“待會回去就給你!
說完之后,許易便邁出步子,踩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之上,緩緩逼近了那邊的龐夏。
“你……你要做什么,我已經(jīng)認(rèn)輸了!”
龐夏看著許易的面色,心中一跳隨后顫顫巍巍地開口。
剛剛?cè)绻皇窃S易關(guān)鍵時刻祭出玉龜鼎替其擋住了掌心雷的攻擊,恐怕他現(xiàn)在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他女兒就如此兇悍了,那做父親的豈不是更加慘無人道?
而自己卻要和這種人待在一座城池里不知道多久!
一想到這個,龐夏突然就感覺有些生無可戀,恨不得馬上就回宗門一樣。
“之前可是說好了,你輸了任憑處置,相信尊下大人,不會言而無信吧?”
許易走到龐夏身前蹲下,語氣嘲諷特意加重了“尊下大人”四個字。
龐夏一聽,臉頰燒的滾燙,就差找個地縫鉆進去了,急忙道:“聽長老的,全聽長老的!”
他自稱本尊也只是在凡人面前想著顯擺一下而已,而且之前也是覺得這城池來的同門應(yīng)該沒人治得住他,還不是隨便他如何自稱?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消息上說只有筑基初期的丹堂執(zhí)事,手下竟然有這么個恐怖的小女童。
龐夏雙眼看了一眼待在遠(yuǎn)處的小葫蘆,后者正低頭揉搓著被燒了一個洞的裙擺。
而且這女童似乎極為詭異,說不上是什么感覺,至少龐夏接觸下來就感覺到了十分不正常。
首先對方體內(nèi)催動的既不是真氣也不是氣血之內(nèi),這要真說起來修士手段萬千,也沒什么值得特別關(guān)注的。
最主要的就是對方的年紀(jì),明明只有五六歲,但是力量如此強大而且身軀強度竟然如此之強,硬接他飛劍一擊毫發(fā)無損。
想到小葫蘆打出那道血光中呼嘯厲嚎的萬千冤魂,龐夏就是心中一顫,再也不敢多看小葫蘆一眼。
“起來吧。”許易微微一笑,扶著對方站起身來,“我也不為難你,你就隨便做些事情彌補就好了!
“多謝長老!饼嬒脑趯Ψ降臄v扶下站了起來,同時吞下了一粒療傷丹藥。
看來,這許長老和那個小女孩不一樣,為人處世還是很溫和的。
正當(dāng)龐夏這樣想著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就瞥見了許易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升起。
“姓龐是吧?小龐啊,你給我家小葫蘆剛買的衣服給打壞了,是不是多少賠一點?”
許易微微笑著,還主動拍了拍龐夏身上的塵土,替他理了理凌亂稀碎的衣衫。
龐夏看了一眼自己碎成破布碎條子的青衣,又看了一眼只不過碎了些裙角的小葫蘆,一時間有些懵。
“賠……賠多少?”龐夏眨眨眼,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鑒于這個問題,許易似乎還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才隨意擺了擺手道:“不多,也就千兒八百下品靈石就夠了,實在不行中品靈石也行!
“哦……好”龐夏點了點頭,隨后猛地回過神來驚呼一聲,“什么?靈石。俊
他本以為一件衣服而已,也不是宗門特制的那種能夠起到微弱防御作用的青衫,最多幾兩銀子就算了。
沒想到許易這一開口就是幾百上千下品靈石!
要知道,這么多靈石可是足夠買一柄下品飛劍法器的了,就這么一件衣服,要管他賠這么多靈石?
“嗯?有什么問題嗎?”
許易雙目微冷,筑基期的氣息開始散發(fā),遠(yuǎn)比龐夏自身的更加磅礴凌厲。
七星御劍篇筑基,又吞服了這么多四品丹藥打磨基礎(chǔ),許易在筑基期的底蘊已經(jīng)無比深厚了,可以說就龐夏這種的,光憑修為法術(shù)都能夠戰(zhàn)勝,更別說還有其他手段了。
龐夏一愣,他本就身受重傷,此刻在這氣息壓迫下完全喘不過氣,面色迅速漲紅了起來,連忙點頭。
“沒……沒問題!”
“嗯,這才對嗎!
許易人畜無害地笑著,隨后向著對方伸出了左手。
威壓消失,龐夏大口喘息著,看著許易的動作,只得憋屈的放上一枚中品靈石和其他的一些東西。
“我只有這么多了!饼嬒难劬τ行┘t,他幾乎是拿出了全身家當(dāng)了,之前在宗門購買日月同輝丹的時候就幾乎花完了他的所有積蓄,此刻再拿出這么多東西來,他日后的修練速度都要停滯很久。
“嘖,勉勉強強吧!痹S易嘖了一聲,隨后反手將這些東西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內(nèi)。
“行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就幫曉英他們一家挑挑糞彌補一下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吧!痹S易悠哉悠哉的往小葫蘆那邊走去,隨意撂下這么一句話。
龐夏心中一陣,下意識的怒道:“什么?讓我堂堂修士去給一個凡人挑糞?”
但就在下一瞬間,他猛地閉嘴隨后癱倒在地上。
“有意見?”
許易緩緩回過頭,雙眼冷冽,有一縷縷如劍鋒利的寒芒閃現(xiàn),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幾分。
龐夏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似乎正被無數(shù)柄利劍架著,只要他再敢多說一個字,就會嘗試到萬劍穿心之痛。
心驚膽顫的搖了搖頭,他后背已經(jīng)完全被冷汗浸濕了。
許易丹田內(nèi)瑩瑩發(fā)亮的那一瓣真氣之花逐漸黯淡,取消了蓄勢待發(fā)的天樞破虛。
“小葫蘆,我們走吧,回去吃糖葫蘆。”許易走到了小葫蘆的跟前,溫和一笑。
小葫蘆興奮的一蹦三尺高,“喔,好耶,吃糖葫蘆去咯!”
許易將她抱入懷中之后,頭也沒回便朝著遠(yuǎn)處的稻滿城飛了過去,留下在原地雙腿發(fā)軟的龐夏。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完全感覺自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本來以為許易的修為最多和自己持平,但是從剛剛的一幕來看,他想要殺自己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不能惹……不能惹”龐夏顫抖著搖了搖頭,癱坐在地上看著一片狼藉的四周,心中對許易升起了無限忌憚。
而另外一邊,稻滿城卻是有兩人正朝著剛剛小葫蘆和龐夏發(fā)生戰(zhàn)斗的地方急速趕去。
正是尹三財和老劉,后者正被尹三財夾在肋下呢。
本來尹三財正在城中閑逛,沒想到在一間藥鋪門口碰見了老劉,驚訝之下從其口中得知了許長老昨天已經(jīng)到了這里。
就當(dāng)他想要去老劉說的十三街找許易的時候,遠(yuǎn)處突然有修士氣息爆發(fā),雖然距離有些遠(yuǎn),但是他還是有所察覺,急忙夾著老劉就飛了過去。
剛剛聽老劉說許長老來了這里,外面似乎就打起來了,聯(lián)想到龐夏那性子,尹三財生怕對方觸怒許長老,然后被打廢了。
但是他才剛剛飛出稻滿城,遠(yuǎn)處的天際便有一道流光迅速接近,正是抱著小葫蘆的許易。
“許長老!”尹三財看著抱著個女童的許易,愣了愣。
“呦,三財啊,你也被分到這了?”許易看見尹三財也是一愣,隨后笑了笑,還朝著他肋下的老劉點了點頭。
尹三財如果在這的話,那他很多事情就方便了不少了。
“許長老……龐師弟呢?”尹三財看了眼許易的身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龐夏的影子,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龐夏不會……被打死了吧?
“哦,他在后面休息呢!痹S易淡淡地說了一句。
聽到龐夏沒死,尹三財心中是松了一口氣,隨后急忙上前,隨著許易一同朝著稻滿城內(nèi)飛了下去。
“和我說說如今宗門境內(nèi)的變故,那些長老們都是什么想法吧。”許易抱著小葫蘆,悠哉悠哉的在街道上走著。
尹三財放下老劉,而后瞥了一眼許易懷中的小女孩,便開口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
畢竟是在任務(wù)堂待了這么久的人,雖然筑基之后就不待在那了,但是關(guān)于各種情報掌控的還是遠(yuǎn)比其他人要詳細(xì)。
首先就是各地發(fā)生重大禍亂的時間幾乎都是一致的,且宗主正在閉關(guān)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七位首座長老共同商議的結(jié)果,包括派出弟子鎮(zhèn)守一方也是。
再就是不少其他宗門的弟子也是進入了玄元山境內(nèi),似乎是受了宗門長輩指使,來這里也是別有意圖,一方面是來打探玄元山的消息,一方面應(yīng)該就是挑釁玄元山如今的年輕一代。
畢竟南寒秘境一事,玄元山一千人只有活下來了一成多,而且大多還在秘境內(nèi)沒有什么收獲,已經(jīng)被不少宗門同輩的弟子拉開距離了。
尹三財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了一眼許易道:“對了,許長老之前吩咐我留意的那一百多人里,方吏和周奇、柳習(xí)三人去了連云城之后便再無消息了!
許易步伐微微一頓,隨后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著。
去連云城的那五人已經(jīng)全部死亡,且可以說是死在了他的劍下,不過現(xiàn)在消息應(yīng)該還沒有傳回玄元山,且尹三財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是行蹤,暴露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