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彌漫,許易腳下的飛劍血紅氣息彌漫,化作一道紅色流光,朝著遠(yuǎn)處急速遁去。
有著焚血秘典的催動,許易的速度雖然沒有達(dá)到筑基期的范疇,但是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練氣期該有的速度。
沒有人在意許易的逃遁,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催動著玄龜定海陣的陳十五身上。
哪怕沒有尺鶴,這套陣法也是價(jià)值不菲,足以令所有人眼紅了。
“我去追那個小子,你們殺了他!”
張木沉聲說道,隨后全力催動真氣,艱難的脫離了玄龜虛影的威壓籠罩范圍之內(nèi)。
陳十五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張木要去追區(qū)區(qū)練氣期的許易。
其他的那些修士也沒有多想,紛紛運(yùn)轉(zhuǎn)真氣,極力抵抗著陣法威壓,紛紛施展法術(shù),開始轟擊在玄龜虛影之上。
看著張木逐漸遠(yuǎn)去的聲音,陳十五有些猶豫。
他好像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自己會走不掉一樣,一開始的凝重,也只是因?yàn)樵S易在而已。
“這秘境核心的封印,若是讓我自己破解花費(fèi)的代價(jià)太大了!
陳十五心中斟酌,眼神閃爍。
核心的封印,足以擋住一切筑基期修士,哪怕是念合期的修士,想要破解,也是有些難度的。
但是如果許易突破筑基,能夠徹底掌握尺鶴的使用方法,再加上他自己的手段,成功的把握,能夠再多兩成。
“罷了,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次若是無法成功,這一輩子也沒臉回去了!
微微搖頭,陳十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抬眸,一抹冷意在眼底閃爍,他周身的氣息突然開始發(fā)生了絲絲變化。
一無形的劍吟響徹,除卻這玄龜威壓之外,有著一道道鋒芒散發(fā)。
仿佛一柄塵封許久的寶劍卸去了斑駁劍鞘,天地間的所有氣息都因此沉了一下。
令人心悸的感覺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間,仿佛虛空中存在著無數(shù)的利劍,正閃爍著寒光,散發(fā)著一陣陣殺意。
“三千……劍道!”
陳十五雙眼隱隱閃過一道劍影,緩緩沉聲說著。
“鏘!”
隨著他話語一落,聲聲劍鳴響起。
劍指一揮,所有修士的飛劍仿佛都是受到了某一種召喚一般顫抖不已,像是要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真氣流轉(zhuǎn)間,化作一柄柄真氣小劍于陳十五背后盤旋,隱隱間散發(fā)的鋒芒,恍若令天地都黯然失色。
“他……他是劍修!”
感受著天地間的氣息,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心跳加快。
劍修,是修士之中特殊的存在,殺伐無雙。
他們所有的法術(shù)和攻擊手段都與劍有關(guān),追求極致的劍道。
這類修士不光要有極高的劍道天賦,還要有著一顆無垢劍心,才能夠斬破一切枷鎖,以劍求道。
并不是說所有會劍法的修士都能成為劍修,只有找到屬于自己的劍心,才能被稱為劍修。
隨著一道道真氣小劍凝聚,陳十五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是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
完全與許易所認(rèn)識的賤兮兮模樣不同,此刻的他,猶如一柄斬破蒼穹的利劍,無畏,無敵!
“劍三十三!”
陳十五一字一頓地說道,劍指一揮,身后的那些真氣小劍微微顫抖,猛然朝著那群修士刺去。
所過之處鋒芒畢露,仿佛整個天地間都只剩下了這些劍。
遠(yuǎn)比玄龜虛影更為令人喘不過氣的劍意威壓散發(fā),所有人的后背都是瞬間被冷汗打濕。
他們這么多人,面對著陳十五一人揮出的真氣小劍,竟然都產(chǎn)生了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該死,一定要擋住!”
所有人怒吼,紛紛施展保命手段,有人催動下品防御法器,有人動用秘法,也有人一連激發(fā)了十多張中階符箓。
但是面對這三十三柄由真氣凝聚的小劍,似乎所有的抵抗,都變得脆弱不堪。
一道道破空聲響起,防御法器被直接擊碎,符箓所化的護(hù)身屏障也是被直接穿透……
所有人的護(hù)身手段都猶如紙糊,瞬間被擊潰。
死亡的危機(jī)以及面對劍修的無力感籠罩,所有人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眼睜睜的看著這真氣小劍穿過自己的咽喉,無形的劍意瞬間摧毀他們體內(nèi)的一切生機(jī)。
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fā)出,他們雙目逐漸無神,鮮血濺射而出。
一具具尸體倒在地上,鮮血緩緩流淌。
揮手驅(qū)散這些真氣小劍,陳十五一招斬殺如此多的筑基修士,但是看其眼底深處隱隱有些厭惡之色。
就好像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夠成為劍修,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親手廢掉我的劍心……”
陳十五看著滿地的尸體,雙眼微微顫動,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搖了搖頭,將一些事情深深壓在心底,陳十五那如劍一般純粹的氣息逐漸消失,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狀態(tài)。
“許易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
另外一邊,許易御劍急速逃遁,身后卻是有著一道長虹正在快速接近,正是追過來的張木。
“小子,尺鶴是在你的手上吧,乖乖把它交給我,我饒你一條生路!”
張木冷笑,看著逐漸被自己追上的許易,心中認(rèn)定尺鶴一定在他身上。
事實(shí)上他猜的沒錯,尺鶴的確在許易的身上。
“看來他已經(jīng)猜到我的身份了,沒有得到尺鶴,他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許易心思閃爍,面色陰沉。
他雖然以血煉之法附帶的小法術(shù)改變了自身的樣貌,但是筑基期修士以神識探查的話,還是會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
兩人的距離正在急速接近著,張木可沒有像之前那名雷凌閣的弟子一樣受了重傷。
他身上的傷口都是皮外傷,此刻全力追趕之下,已經(jīng)來到了許易的身后十丈之內(nèi)。
“小子,你再不交出尺鶴,休怪我不念同門情誼了!”
張木眼中有戲謔的光芒閃過,在他眼中,練氣期的許易幾乎已經(jīng)猶如待宰的魚肉,無法逃脫他的手掌。
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張木并不打算和許易過多糾纏,筑基期的威壓籠罩之下,許易感覺渾身一沉。
雙手捏印,一道道炙熱的氣息散發(fā),一道火墻瞬間出現(xiàn)在許易的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許易急忙停下,心跳加快,在思考著眼下有什么辦法。
一瞬間有很多想法出現(xiàn),但是都被許易一一否決掉了。
無論怎么樣,他都無法在全盛時期的筑基修士手底下逃脫。
眼下,似乎只有交出尺鶴,期盼對方放自己一條生路。
先不說尺鶴已經(jīng)被他煉為本命法寶,強(qiáng)行脫離只會損傷根基修為。
單說交出尺鶴之后,張木會放過他嘛?不會。
他不可能允許有人知道尺鶴在誰的身上,只有許易死了,才能把這個秘密永遠(yuǎn)埋藏。
“尺鶴不在我這,不信你自己以神識查探!
許易雙目凝重,開口解釋。
丹田內(nèi)的衍生畫卷散發(fā)出一陣陣氣息,遮掩住了尺鶴筆。
張木瞇了瞇眼,早在之前,他就以神識查探過了,的確沒有察覺到尺鶴的氣息。
但是他并沒有相信許易的話,他覺得尺鶴一定是被以特殊的方式藏了起來。
“就算沒有尺鶴,你覺得我就會放過你嗎?”
冷笑一聲,張木揮手,一柄柄火焰幻化的飛劍朝著許易斬去。
滔天火浪席卷,散發(fā)出極致的高溫,令許易呼吸沉重了不少。
這火焰飛劍的威勢,足以開山裂石,在虛空當(dāng)中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痕跡。
許易咬咬牙,正準(zhǔn)備燃燒大部分精血來抵擋這次攻擊時,突然隱隱有著銀鈴聲響起。
這銀鈴叮當(dāng)如清泉流淌,如山間清風(fēng)回環(huán),如萬物生靈輕鳴,但是卻又有些刺耳。
火焰飛劍剛剛斬到許易身前三尺之內(nèi),便化作點(diǎn)點(diǎn)火光消散,未曾傷到許易分毫。
“誰!”
張木一驚,急忙看向四周。
一道雷光閃過,圍繞住許易的火墻也被轟散,露出了一男一女。
男子身著紫衣,面無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無法令其產(chǎn)生多余的想法一般。
但是這男子隱隱間散發(fā)出的氣息,卻是令張木瞳孔猛縮。
而另外一名女子,看上去雖然還只是個少女模樣,但是一身白衣如雪,氣質(zhì)清冷,完全沒有少女般的純真。
她清冷的眸子在看到許易的模樣時,微微有一絲失望之色閃過,但是又像是不確定一般,多多看了許易幾眼。
這兩人正是寧若溪和云斌。
而那邊的許易看到寧若溪時,瞳孔一縮,剛要開口,卻又看見了她身邊一襲紫衣的云斌。
“她怎么會和雷凌閣的人同行?”
許易心中驚疑,想起了當(dāng)初在毒沼山那些追殺寧若溪的黑衣人,對方最后施展的法術(shù)便是雷法。
而能夠?qū)⒗追ㄊ褂玫娜绱顺錾袢牖,只有雷凌閣的弟子!
除了許易之外,寧若溪應(yīng)該不知道當(dāng)初殺害李凌雪的兇手極大可能就是雷凌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