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門戶剛剛對好,僵尸皮囊之中傳來一陣歡呼:“陰陽通道大開,老夫終于要出來啦,哈哈哈!”
這道聲音張橫極為熟悉,正是被四賢放逐到冥界的法圣謝呂成的。
張橫神情古怪的看了這僵尸皮囊一眼:“這么巧?”
便聽這謝呂成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四方城!你娘蛋的,老夫出來之后,定要大開殺戒,降妖除魔,血洗四方城!”
就在他即將沖出陰陽兩界通道之時,對面虛空中的虛幻大門忽然金光大作,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在門戶內(nèi)轟然升起,隨后急劇變小,閃電般向外沖出。
這道金色虛影被張橫斬斷了一根手指,想來是憤怒已極,生恐外面敵人再斬自己,是以出門唯恐不快,同時蓄力轟向前方,唯恐實力不濟,力量不夠,被門戶外大敵所趁。
轟!
剛剛走到陰陽通道門口的謝呂成眼前一花,還未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被金色身影撞的向后急速飛去瞬間遠去,直抵冥界。
僵尸皮囊猛然一震,波浪般抖動起來,那虛空中的光門在金色身影沖出之后,便轟然消散,化為一蓬光點,消失在半空之中。
“這是什么?”
陰陽通道里傳出謝呂成一聲充滿了痛意的驚呼:“大膽妖孽,敢暗算本圣,阻我道路,你不想活了么!”
他好不容易從冥界找到通往陽間的路途,歷經(jīng)千辛萬苦,方才等到逃出冥界的機會,沒想到臨門一腳,眼看就要出去了,卻被這道人影重新撞回了冥界,心中惱怒可想而知。
“死死死!”
謝呂成大聲咆哮,聲音猶如雷霆:“你有罪!當(dāng)凌遲處死!罰你挖眼割鼻刺耳摘心……”
他畢竟是朝廷冊封的法圣,言出法隨,口開刑罰動,舌動律條生。
惱怒之下,直接給這金色人影定下了一連串的罪狀,當(dāng)即宣判,結(jié)合天地法理,向這金色人影悍然出手。
那金色人影也是一陣怒吼:“大膽蟲豸,斬我一指不算,還敢對吾不敬!且吃我一槍!”
“什么亂七八糟的,老夫今日要讓你法網(wǎng)難逃!”
“蟲豸,好大的口氣!”
“你娘蛋的,冥王小覷本圣,你竟然也敢小覷本圣,那本圣這圣人豈不是白當(dāng)了!我宣布,你有罪!”
“蟲豸,在吾面前,也敢張牙舞爪,受死!”
轟轟轟!
砰砰砰!
隱隱可以聽到冥界內(nèi)部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爭斗,戰(zhàn)斗余波從陰陽通道中迸出,發(fā)出紅黑相間的光芒,震蕩虛空,一道道裂縫從空間中生出,伴隨著道道雷霆,照耀半邊天空。
僵尸皮囊劇烈抖動,如被狂風(fēng)吹拂。
張橫見狀不敢怠慢,手指僵尸皮囊,口誦咒語,那皮囊上的口子緩緩合攏。
“不要!”
感應(yīng)到陰陽通道即將關(guān)閉,謝呂成發(fā)出絕望的嚎叫,大聲道:“這位道兄,你我之間恩怨日后再說,咱們先出去再做計較不遲!”
他身影如電,急速向通道飛去,飛行之時,身子瞬間縮小,速度快到了極點,剎那間已經(jīng)到了陰陽通道入口。
那金色人影喝道:“蟲豸,你想要逃?”
大喝聲中,身子倏然變大,巨大的巴掌當(dāng)空一撈,如同笊籬一般,將謝呂成撈在手中:“本尊初來此界,缺少一個仆人,你便是本尊第一個仆人。”
他說到這里,四只眼睛掃視四周,忽覺不對:“這里是什么地方?”
謝呂成在這金色人影手中奮力掙扎而出,手中法繩飛出,向金色人影飛去,罵道:“蠢豬,這他媽是幽冥界。
金色人影身子一顫:“什么?”
他猛然向陰陽通道沖去:“且慢關(guān)閉,給我開!”
一股力量從他口中發(fā)出,擋住了即將合攏的陰陽通道,竟然使得通道縫隙開始慢慢擴大。
張橫一聲冷哼,伸出雙手在裂縫處猛然一捏,將縫隙合攏,咒語念誦之下,整個通道迅速關(guān)閉。
隱隱聽到謝呂成悲憤之極的聲音:“老夫給你拼了,不死不休!”
“蟲豸,我還怕你不成!”
轟轟轟!
直到將整個僵尸皮囊收起之后,這種響動方才徹底消失。
張橫嘿嘿笑了笑,將僵尸皮囊卷起,裝入囊中。
一聲長嘯,身子化為一道光芒,徑直返回四方城。
在他身后,大地上烈火熊熊,不少被燒壞了翅膀的僵尸在火海里咆哮嘶吼。
有不少僵尸沖進人族所在之地,逢人便咬,附近城鎮(zhèn)居民驚慌吶喊,四處亂竄,猶如無頭蒼蠅。
狼煙遍地,血流漂杵。
就在張橫返回四方城后不久,一彪人馬從遠處急速奔馳而來。
這彪人馬好生規(guī)整,騎士們清一色的鐵甲鋼盔,胯下火云獸,也穿著一層厚厚的魚鱗鐵甲。
足有三千鐵騎轟隆隆奔騰如火,形成一道鋼鐵洪流,組成一支火焰一般的箭矢,貼地向著燃燒的大地一路燒來。
為首一名騎士胯下火麒麟,身披赤焰甲胄,手中烈焰朱雀槍,腰間匕首,背后雙劍,周身上下火一般紅。
看看沖到一片僵尸群中,這些騎士并不稍停,對著僵尸迎面撞了過去。
地上翻滾的僵尸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飛天僵尸,即便是雙翅被燒,實力大減,但也不是尋常修士所能對付的了。
尤其是這些僵尸軀體堅硬,不懼水火刀兵,普通人根本破不了防。
但這一彪人馬沖過去時,騎士們手中長槍齊齊舉起,氣息相連之下,竟將一頭頭僵尸合力穿透,每兩個人對付一頭僵尸,分工合作,長槍穿透僵尸軀體之后,兩人同時反方向用力抖動槍尖。
噗噗噗!
一具具僵尸軀體被長槍轟然撕裂,成為碎尸。
這些僵尸生命力極強,便是腦袋被斬,依舊照樣存活,軀體被撕裂,它們也照樣掙扎蠕動,漫無目的揮動雙臂雙腳,向著四面攻擊。
但后面的鋼鐵洪流很快沖來,鐵蹄種種踐踏之下,將這些倒地的碎尸踩成肉泥。
這一彪人馬在火焰戰(zhàn)場上奔行如風(fēng),沿途但凡有僵尸存在,便毫不猶豫的飛沖過去,迅速剿滅。
只是贏了半天時間,便清理了方圓三十里的所有僵尸,附近城鎮(zhèn)內(nèi)的僵尸全都被他們揪出來,當(dāng)場斬殺。
至于被僵尸咬過的普通百姓,全都被捆綁起來,押出城鎮(zhèn),靜等吩咐。
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紅甲首領(lǐng)騎著火麒麟來到之前張橫與孫福交手之地,抬望平地升起的巖漿巨柱,雙目光芒閃動:“好法力!竟然從地底直接抽取地火巖漿,升騰上天,形成這般巨大的石柱,果然不愧是尸王孫福!”
這巖漿石柱自從孫福被張橫打飛之后,便一直矗立在現(xiàn)場,孤零零的直指蒼穹,如同一根巨大的樹干,立在風(fēng)中。
這紅甲首領(lǐng)在石柱下感嘆了幾句,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張橫離開的方向,輕聲道:“鳳儀,這便是四方城的張教頭么?”
在他身邊站著一名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這男子身材修長,劍眉虎目,十分的英俊神武,乃是這紅甲首領(lǐng)的副官。
這男子非是別人,正是昔日丹碧城的王家子弟王鳳儀。
當(dāng)初丹碧城內(nèi),澹臺敬明等人阻擋張橫行軍,被張橫打了一批,殺了一批,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那時候王鳳儀勸不動澹臺敬明,于是急忙抽身而退,后來澹臺敬明等人時被狠狠打了一頓只剩下小部分人存活。
唯獨王鳳儀離開的早,沒有受到波及。
后來澹臺世界一夜被屠的干干凈凈,王家兔死狐悲之下,便不敢讓王鳳儀子在家居住,連夜把他送到京城軍中,投靠到自己表姐的麾下以全性命。
之后便將動亂,義軍四起,王鳳儀便跟隨表姐鎮(zhèn)壓各地叛軍,歷練修行,短短三年內(nèi),已然脫胎換骨,與昔日不可同日而語。
這段時日僵尸鬧得厲害,大殷朝深受其害,朝廷巡天八部有一大部分兵力集結(jié)塞外,對抗魔族,不敢抽調(diào)回中原,其余的力量還要鎮(zhèn)守四方宗門,不敢輕舉妄動。
但眼見朝廷四處滅火,而火焰日高。
恰逢尸潮攻擊連云洲,便有人推薦兵家弟子阮紅娘率軍破敵,以安朝廷。
上準(zhǔn),命阮紅娘率領(lǐng)麾下烈火部眾趕赴連云洲,驅(qū)散尸潮,救助黎民。
王鳳儀作為表姐阮紅娘身邊文書小吏,平日里出謀劃策,不能缺少,是以也跟隨表姐一起來到了連云洲。
之前飛天僵尸遮天蔽日的情形嚇壞了不少人,連阮紅娘都面露駭然,不敢出兵硬撼尸群,只是在暗處觀看,靜待時機。
后來張橫單槍匹馬擋住僵尸,打殺燒死飛天僵尸,引出尸王孫福,斬殺孫福,引來不知名存在,又將那金甲人引入到了僵尸皮囊之內(nèi),一系列騷操作讓所有人都驚了。
直到張橫離開之后良久,阮紅娘方才率軍對剩余的僵尸殘部進行剿滅戰(zhàn)斗。
只是雖然擊殺了不少僵尸,可一想起之前張橫威風(fēng)八面浮空殺敵之舉,都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此時打掃戰(zhàn)場,在尸王孫福扯出石柱下,阮紅娘又驚又佩又是好奇:“鳳儀,四方城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這等英雄人物?如此人物,怎么之前名聲不顯?”
王鳳儀面容古怪,輕聲道:“四方城的張教頭以前是滿面虬髯,十分的粗豪,剛才那個大漢,身材倒是極為雄壯,但臉面未免太過稚嫩,到底是不是張教頭,我也不敢十分肯定。
他對阮紅娘道:“至于為何一直名聲不顯,那是因為他之前并不想顯露名聲!”
阮紅娘劍眉一挑:“哦?這是為何?”
王鳳儀苦笑道:“其中緣由,我也不十分的清楚。張橫此人行事很邪門,修為極高,但人又極為粗魯,行事囂張跋扈,令人不喜……”
阮紅娘好笑道:“他行事粗魯?今日觀他與敵交戰(zhàn),我只看到他一腔豪情,滿腹奸詐,與粗魯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