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可真是個吃貨,四郎走了多久,也沒見你們因?yàn)橄胨,少吃一頓……”
徐妙云站在馬槽前,一邊往馬槽內(nèi)添加麥苗,一邊伸手點(diǎn)兩個吃貨,責(zé)備著。
可惜,兩個吃貨,吃的起勁兒,根本不聽。
朱棣被逗笑了,已經(jīng)按在籬笆小門上的手,又悄悄收回。
“姐夫!”
就當(dāng)朱棣準(zhǔn)備繼續(xù)看徐妙云,怎么‘教育’小黑、大黃時。
不和諧的聲音,從左側(cè),通往祠堂的路上傳來。
朱棣臉上笑容凝滯。
沒好氣瞪了眼激動跑過來的徐輝祖。
“姐夫,剛回來?”徐輝祖跑到面前后,滿臉激動打量著朱棣。
徐妙云聽到喊聲就頓住了。
下一妙,轉(zhuǎn)身……
朱棣拍了拍徐輝祖肩膀,把馬韁塞到徐輝祖懷中,推開籬笆小門,大踏步走了進(jìn)去。
幾個箭步來到徐妙云面前。
一手接過水培箱,扔到馬槽里,直接把徐妙云抱起,轉(zhuǎn)了一圈。
“快放我下來,家里有人!”
徐妙云這才回神,紅著臉,眸中含笑,壓著聲催促。
“酸死了,我就不該起這么早!”徐輝祖捂住臉,轉(zhuǎn)身背對著院子。
聽到動靜,走到門口的徐妙音,看到院中一幕,不由捂嘴偷笑,悄悄退回屋內(nèi),繼續(xù)忙著做早飯。
朱棣抱著徐妙云,深深聞著熟悉的味道。
突然,感覺一切都靜止了。
心,特別安寧。
徐妙云紅著臉,低頭看著,不由莞爾笑了。
片刻后,朱棣才穩(wěn)穩(wěn)把徐妙云放下來,見徐妙云打量,轉(zhuǎn)了一圈,笑道:“毫發(fā)無傷,離開時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噗!
看著朱棣除了皮膚風(fēng)吹日曬粗糙了點(diǎn),沒有受傷,徐妙云終于安心了,聞言,笑著瞪了眼,催促道:“快回屋洗洗,馬上就要吃早飯了!
“輝祖,在院外傻站著干什么,快進(jìn)來吃飯!
徐輝祖張嘴指了指自己。
他傻站著?
不是你們需要我傻站著嗎?
“好嘞!睉(yīng)了一聲,忙牽著馬走了進(jìn)去。
……
飯桌上,朱棣給眾人講著一路所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然,一些特別的事情,他選擇了隱瞞。
小姨子、小舅子年紀(jì)還小,有時候,守不住秘密。
而且有些事,他們知道,會牽連他們。
“早知道,我也跟著去了!甭犞扉χv完,徐輝祖滿臉遺憾嘀咕。
徐妙云瞪了眼,“聽你姐夫講,覺得精彩,可沿途一路風(fēng)餐露宿的苦,你能吃得了?”
“這幾日,跟著八叔他們蓋糧倉,你就已經(jīng)累得直叫喚了!
徐輝祖是聽聞八叔他們回來后,趕來土橋村的。
朱棣好奇詢問:“糧倉蓋得怎么樣了?”
“昨天剛剛蓋好,特別壯觀,姐夫你吃飽了嗎?我?guī)闳!”徐輝祖立刻迫不及待說道。
三座糧倉,也有他一份功勞。
他特別想炫耀一下。
“你姐夫飯后要休息,等休息好后再去也不遲!毙烀钤茮]好氣瞪了眼徐輝祖。
四郎大清早回來,肯定是連夜趕路了。
徐輝祖立刻低頭,往嘴里扒拉飯,同時暗暗腹誹,‘徐大丫,我在心里仰天大笑笑話你!你就窩里橫,你倒是把這股子厲害勁兒,拿出來針對姐夫啊!嘁!’
徐妙音忍笑吃著飯,飯后,連碗都不洗了,拉著沒點(diǎn)數(shù),纏著朱棣問東問西的徐輝祖,匆匆出門,同時交代道:“阿姐,上午的課,我去給孩子們上……”
咯咯……
話說一半,留下一串銀鈴笑聲匆匆離開。
朱棣不由滿意點(diǎn)頭,‘小姨子比小舅子懂事。’
噗!
徐妙云臉微紅,笑著嗔目詢問,“你點(diǎn)頭做什么?”
“我在感慨,小姨子比小舅子懂事,輝祖一點(diǎn)眼力勁兒也沒,吃了飯,還拉著我問東問西,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學(xué)會消失術(shù)嗎?”
“你別逗我了!毙烀钤迫讨Γt著臉,指著十分顯懷的小腹,“你這個小棉襖,一定是個難管教的,只要我一高興,她也十分活躍,在里面拳打腳踢……”
說著,話音戛然而止。
低頭……
朱棣已經(jīng)蹲在徐妙云身邊,把臉貼在小腹上仔細(xì)傾聽。
某刻。
砰!
耳膜突然響起輕微響動,臉頰也同時感受到有力的觸感,朱棣頓時笑道:“踢了,這一腳很有力道。”
砰!
臉頰再次產(chǎn)生輕微觸感,朱棣笑道:“這一腳就比較溫和了,只能感受到觸感,耳蝸都聽不到響動!
“看來知道我是誰了,這小棉襖不漏風(fēng)!
徐妙云笑著說,“你別自戀了,小家伙經(jīng)常這樣,一下重一下輕,每次都是兩種力道輪流著,妙音覺得十分奇怪,為此還查了很多醫(yī)書,可都沒有類似的記載!
“要不,我?guī)闳ソ瓕,讓王老先生看看?”朱棣突然有些?dān)心,提議道。
“御醫(yī)看過了。”徐妙云笑著解釋,“你不在這段時間,母后派宮內(nèi)的御醫(yī),假扮成游方郎中,來看過了!
“御醫(yī)說了,我的身體很健康,小家伙也很健康!
呼!
朱棣這才松了口氣。
徐妙云催促道:“你快點(diǎn)去休息,我陪著你!
朱棣忍笑點(diǎn)點(diǎn)頭。
誰陪誰,還說不準(zhǔn)呢。
躺下后,朱棣的呼吸很快就均勻綿長。
徐妙云悄悄睜開一條小縫隙,確定朱棣真的睡著后,小心翼翼起身。
盤坐在朱棣身邊,雙手托腮看著。
一會兒,又伸出食指,輕輕沿著朱棣臉廓線條移動。
一會兒,收回手,臉紅撲撲,唇角噙著羞澀笑意,輕輕俯身,在朱棣唇角啄了一下。
又蹭一下坐直,仰頭,捂著嘴,高興偷笑。
好一會兒,平緩笑意,看朱棣睡的還很沉穩(wěn),于是又小心翼翼俯身,在朱棣唇角連續(xù)啄了兩下。
兩下后,見朱棣還睡的沉穩(wěn)。
這回,徹底放心了,瞬間化身啄木鳥。
朱棣唇角微微上揚(yáng)。
就在某只啄木鳥玩的最歡時,眼睛含笑睜開。
無意間看到朱棣含笑的眼睛時,徐妙云瞬間愣怔,雙手蹭一下捂住嘴,俏臉?biāo)查g紅透了。
眼眸‘惱羞成怒’瞪著朱棣。
朱棣無聲笑著,伸手把人抱在懷中。
徐妙云窩在朱棣懷中,羞赧的恨不得找個洞藏起來,美眸轉(zhuǎn)了轉(zhuǎn),低聲道:“如果我說,剛才我是被你小棉襖控制著,才做出這么幼稚的行為,你肯定不會相信對吧?”
“可這都是真的!”
“你想,我怎么可能做出這么幼稚的行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種幼稚行為,就是你小棉襖想的,通過我來表達(dá)!”
(小棉襖:娘親,我謝謝你哦,你學(xué)生給你背鍋,我還沒出生,就背起了本不屬于我的鍋!)
咳咳……
朱棣使勁兒咳嗽,好不容易才把強(qiáng)烈的笑意壓下去,下巴蹭著徐妙云的秀發(fā),贊同道:“對,肯定是小棉襖控制你,做出這么幼稚的行為!
“這個鍋,她不背也得背!”
噗!
徐妙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好一會兒,才抬頭,伸手摸摸朱棣的臉,“跟我說說其他事情!
她知道,四郎有些事情,肯定沒說。
不是不相信輝祖和妙音。
是有些事,太敏感,他們知道,可能會牽連他們。
朱棣抬手,從掛在床頭的衣服中,摸出劉祖昌送給他的玉佩,遞給徐妙云,“這塊玉佩,我接手后,就后悔的要死,太燙手了!
“比結(jié)義都嚴(yán)重!
朱棣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徐妙云。
徐妙云也罕見面色凝重。
門下舍人!
這個官職,在皇宮內(nèi),很微末。
近乎小透明!
宮內(nèi)有點(diǎn)地位的宮女太監(jiān),門下舍人都不敢得罪。
可這個官職很要命!
負(fù)責(zé)整理奏折、謄抄一些帝王紀(jì)要。
這些可都是核心機(jī)密。
“這位劉族長,私德不行,但大義還算及格!毙烀钤拼蛄恐衽逶u價道。
朱棣笑問,“為什么這么說?”
“他的小兒子,在朝中當(dāng)門下舍人,他的女兒被馬匪強(qiáng)迫出嫁,如果他真疼愛這個女兒,完全可以利用其子的身份,讓當(dāng)?shù)乜h官,為他奔波解圍。”
“可他沒有這么做!
“說好聽點(diǎn),這位劉族長是不愿用公器謀私!
“說難聽點(diǎn),他是不想給當(dāng)官的兒子,帶去一點(diǎn)麻煩,畢竟,想讓當(dāng)?shù)乜h令為其奔波解圍,縣令極有可能,讓他當(dāng)門下舍人的兒子,幫忙之類的!
“這種影響兒子做官升遷的事情,哪怕涉及家人,他都會選擇犧牲家人!
……
“可這位劉族長,在你們救了他女兒后,先是給你們立碑!
“在確定土橋村村風(fēng)很正,又知道了土橋村情況,覺得土橋村有一定潛力后,又愿意送出這塊玉佩作為結(jié)交信物。”
“所以我說他私德有虧,大義及格,幾件事情,把人性的復(fù)雜,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徐妙云感慨搖了搖頭,“這塊玉佩藏好,咱們不動用,不接觸這位門下舍人就行了!
“即便某天被父皇知曉,咱們也問心無愧,不怕監(jiān)視、不怕查!”
“我家嬌妻,看事情,就是通透!敝扉πχ研烀钤凭o緊抱在懷中,轉(zhuǎn)身,笑問,“小棉襖這會兒有沒有想做啄木鳥,我不嫌棄的!
噗!
徐妙云臉?biāo)查g變紅,仰頭啄了一下,“這會兒小棉襖只想啄一下……”
話音未落,嘴已經(jīng)被賭上。
……
妻兒在懷,美美一覺醒來,朱棣只覺渾身輕松。
看著睡熟的佳人。
伸手刮了刮瓊鼻,不由笑笑,躡手躡腳下地,穿戴整齊,看了看時間,就去做午飯。
徐妙云悄悄睜開眼睛,唇角浮現(xiàn)明媚笑意。
伸手撫摸著小腹,低聲道:“小棉襖,對不起哦,讓你背鍋了,娘知錯了,但娘不準(zhǔn)備改,以后可能還要你來背鍋,先和你打個招呼。”
“哎呀!你動了,娘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