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燈光氛圍很好,因為開著空調(diào),沈萱去了外套,上身一件淡咖色的打底衫,然后就……很顯形。
在康泉樓那兒,她喊了一聲,許江河當(dāng)時就發(fā)現(xiàn)她回宿舍后補(bǔ)了個妝,很淡就是,眼下齊肩的頭發(fā)扎在腦后,留著兩束劉海,戴著小圓框眼睛,顯得格外的學(xué)院清純,真好看。
河豚跟陳鈺瑤都是一米七的大個,沈萱不同,她一米六出頭,可能真是好久不見了,許江河只覺得坐在對面的她好不嬌小可人。
兩世了,到嘎之前一直不近不遠(yuǎn)不離的沈博士一樣是許江河心頭的遺憾啊!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沈萱不禁低眉,臉還是紅了。
結(jié)果這一低眉,壞了,她好像是意識到什么了,臉更紅了,末了有些氣不過的抬頭瞪了許江河一眼。
許江河趕緊撇開臉,他也尷尬啊。
我沒有,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但心里卻不由在想,自己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沈萱見他這副模樣,好氣又好笑,莫名的心里似乎還有些受用,但她肯定不能給好臉,只是呵呵的說:“然后呢?”
“啊?”
“為什么懷念!”
“噢,對!因為,感覺那個時候很簡單啊,我不是說容易,我是說那時候只要埋頭努力就行了,不需要考慮那么多,那時候下了多功夫啃了多少習(xí)題難點,就有多少收獲,一張試卷,考多少分就是多少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個時候……”
許江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萱蹙眉,問:“那個時候怎么了?”
“哎,不好意思說。”許江河低頭,戰(zhàn)術(shù)吃飯。
沈萱突然就好無語,什么嘛,怎么突然這個樣子了?
“說!”她不客氣起來。
“不,不太好吧?”許江河更那什么了。
沈萱看著他,就很難評,可是又很奇怪,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這種氛圍和感覺。
“讓你說你就說!”她繼續(xù)不客氣。
許江河嘿嘿著,低頭,小聲:“就是那時候,在角落里,學(xué)累了,然后一抬頭,看一下你的背影……”
“噫。!”沈萱五官都扭曲了,好惡心,雞皮疙瘩起一身,甚至連帶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許江河也傻了。
不是?
沈博士你這反應(yīng)是認(rèn)真的嗎?
“所以呢?你又想表達(dá)什么?”沈萱不給好臉的看著許江河。
“我沒想表達(dá)什么,就是這么一說,不像現(xiàn)在,太復(fù)雜了,關(guān)鍵是什么你知道嗎沈博士?”許江河扯回來。
“是什么?”她問。
明明剛剛表現(xiàn)的很惡心,受不了,可這會兒的沈萱似乎負(fù)擔(dān)感一下子減輕了很多,情緒也可愛起來了。
“怎么說呢?念書感覺更多的還是個人的事情,但創(chuàng)業(yè)后很不一樣,有人不認(rèn)可,但也有人認(rèn)可,比如老高和姚老師他們,所以壓力感是不一樣的,有種被推著往前沖的感覺,不得不拼!
“我知道,你是團(tuán)隊核心,帶頭人,需要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很多東西真的,嘗試后才理解明白的,一開始我想的很簡單,創(chuàng)業(yè)嘛,干就完事了,結(jié)果真做起來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綁住了,像是被推著,自己不得不往前沖,一口氣都不敢松!”
講到這兒,許江河來勁兒了。
他繼續(xù):“我從去年到現(xiàn)在,尤其是開年后,我初五就回金陵了,沒待幾天,跑江城,跑楠寧,后面又去杭城,京城……”
結(jié)果,沈萱瞇眼呵呵的看著他,突然來了一句:“你又想表達(dá)什么?”
“?”許江河一呆。
沈萱呵笑,又不饒人了:“你不是從不說壓力的嗎?你不是說,說什么壓力說出來并不會得到分擔(dān),只會給別人壓力,還說什么快樂就不一樣了,快樂可以加倍。”
她是真的在呵呵。
這許江河感到尷尬,不想說話了。
可越是這樣,沈萱反倒是開心起來了,她又來:“而且,跟我說有什么用呢?我又幫不到你!
說完,她臉撇開,呵呵呵!
但許江河卻笑了。
怎么還陰陽怪氣起來了呢?
不過,這個味兒就對了!
“沈博士?”
“干嘛!”
“你好大的怨氣哦!”
“誰有怨氣了?”
沈萱回臉,瞪著許江河。
這模樣居然跟河豚是一個味兒?
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上說,她跟河豚算是同一類人,都有著各自的驕傲,也都會因為這種驕傲而陷入各自的矛盾態(tài)中。
特別是到了目前這個特殊階段,應(yīng)對手法是一個邏輯。
對,就是許江河現(xiàn)在這樣,主動討好,厚著臉皮去纏,說白了就是去舔。
人不可能既要又要,面子和里子你必須選一個,許江河是實用主義者,又是男人,他毫無疑問的要里子。
同樣道理,擱在河豚和沈博士身上,那就是不能既失又失。
許江河注視著她,突然間有些上頭,吐了一句:“對不起啊,沈博士!
“啊?”沈萱一愣,撇臉:“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因為之前……總之,就是對不起!倍嗔嗽S江河也不敢說,因為還不是時候,說太直白了只會讓她為難。
不過他還是補(bǔ)了一句:“過年前,你突然把鑰匙還給我,我,我……”
“你怎么了?”她呵呵的盯著許江河。
“我感覺,天都塌了!痹S江河厚著臉皮,半開著玩笑。
沈萱愣眼,臉撇開,下意識的身子直起,深吸一口氣,就好無語,就很呵呵,非常沒好氣的說:“你好意思嗎你!”
但許江河關(guān)注的重點不在這兒,他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不是?她怎么做到的?她一點兒也胖的,怎么可以如此富有?
突然,一聲呵斥:“你?你在看什么?”
“?我……”許江河低頭:“我可能……有點,被這個社會污染了!
“你?你真是夠了!許江河你,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沈萱恨不得叉腰指手,但該說不說,小老師范兒又出來了。
許江河:“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們還是聊創(chuàng)業(yè)吧,沈博士,我說真的,很累,我太累了,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嗎……”
“你閉嘴!”
“可是我……”
“沒有可是!你好意思嗎你?”
“不好意思,但我……”
“什么?”
“……見到你好開心!
“許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