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斂和云萱跟著八個人組成的小隊,一直往緋月落下的方向走。
由于大家都是組裝的骷髏身軀,走起路來都是“卡巴卡巴”的聲音。
在這個小隊當中,讓許斂和云萱印象最深的就是隊長林木,根據(jù)林木說,在長生階梯攀登到了六十多層,在這個小隊十個人當中修為最高,因此擔任隊長。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大家沒有跟許斂一樣謊報修為。
林木的選骨理念是有大選大,組裝的骨身顯得異常高大威猛,在這個小隊當中頗有威嚴。
讓許斂和云萱印象第二深的則是副隊長滕浩,兩人最先認識的是滕浩,也是滕浩邀請兩人加入這個小隊,在選骨和組裝骨身的時候,滕浩給了兩人不少的指點,兩人遇到不懂的事詢問滕浩,滕浩也會耐心解答,對兩人頗為照顧。
對于其他隊員,許斂和云萱的印象就沒那么深刻了,也不太熟悉,只是相互交談過幾句。
十人組成的小隊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左右,林木揚起了一只手。
由于骷髏身軀沒辦法說話,需要彼此觸碰才能交流,很不方便,只能約定一些手勢手語。
林木這個手勢是早已經(jīng)約定好的,意思是停下休息。
眾人停了下來,席地而坐,休息起來。
骨身不知道疲倦,但是,意識體需要連接每一塊骨,對意識體的消耗比較大,時間長了,意識體就會感覺到累,休息很有必要。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左右,林木站起來,打了一個手勢,這是繼續(xù)趕路的意思。
眾人跟著站起來,繼續(xù)往緋月落下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緋月變成了正常的月亮,開始打雷刮風下雨,不過,在骨身的狀態(tài)下,意識體并不懼怕這些,因此眾人沒有停步,還是往前走。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道多久,可能一天,也可能兩天,眾人看見了路碑。
路碑很簡單,只有一個符號,指向緋月落下的方向。
眾人在路碑這里休息了一下,便是繼續(xù)趕路。
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見一塊路碑,指引著前行的方向。
許斂默默數(shù)著路碑的數(shù)量,經(jīng)過了十塊路碑的時候,看見了一條河。
眾人都是有點吃驚,只見,這條河邊倒著一具具的骨身,骨身破破爛爛,似乎被什么撕咬過。
每具骨身的頭骨里面的意識體已經(jīng)消失不見,不知道哪里去了。
隊長林木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小心,這里有危險”。
眾人握緊了手里的骨棒武器,警惕地看著渾濁的河,不敢靠近。
觀察了片刻,隊長林木撿起一塊石頭,往河里扔去,投石問路,進行試探。
石頭砸在河里,蕩起一片水花,沒什么異常反應。
眾人也是紛紛撿起石頭,往河里扔,弄的動靜很大,河里依然沒什么異,F(xiàn)象。
眾人面面相覷,手拉手,相互連接,溝通交流起來。
隊長林木道,“這里沒有樹木做木筏,也沒有橋梁,只能涉水渡河,可是扔石頭試探不出河里的情況,必需有人先行渡河,才能知道河里究竟有沒有危險。”
眾人很默契,不約而同地紛紛看向許斂和云萱。
“兩位最后入隊的人,是不是表示一下?”
“由你們當中的一個先行渡河,如何?”...
許斂和云萱對視了一眼,當然不愿意,河邊倒著這么多具骨身,明顯被什么啃過的樣子,意識體消失不見了,傻子都看得出來河里有危險。
許斂道,“為何要我們最后入隊的人先行渡河,各位先入隊的人,作為隊里的元老,難道不應該做出表率嗎,起個帶頭作用!
云萱道,“這河里明顯存在危險,憑什么讓我們渡河試探?大家一起抽簽,抽到誰就由誰渡河試探,這樣才公平!
眾人紛紛拒絕抽簽,態(tài)度強硬地要求兩人其中一個渡河試探,隱約將兩人圍了起來,大有一擁而上的架勢。
“最后入隊就要有最后入隊的覺悟,要求你們做出一點貢獻,有什么問題嗎?”
“最后入隊的人,憑什么跟我們公平抽簽?”
“這世上哪來那么公平?”...
云萱的意識體閃動著火光,很是惱火,顯然后悔加入這個小隊了。
一直沒說話的副隊長滕浩忽然伸手放在許斂的肩膀,嘆息道,“覃風兄弟,要不你先渡河試探一下,免得犯了眾怒。
大家一致要求你們兩個當中的一個先渡河試探,我作為邀請你們?nèi)腙牭娜耍械胶転殡y,也不好為你們說話。
你們得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你們加入這個小隊對大家有價值。
隊員之間的關系,彼此存在價值,才能維持好。
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懂的吧?”
許斂沉默了。
滕浩說的倒是在理,只是,許斂不禁有點懷疑,滕浩邀請他和云萱入隊,是不是早就跟其他人商量好了,一旦遇到什么危險,就把他和云萱推出去擋刀?
就像現(xiàn)在這樣,遇到了情況不明的河,就要求他和云萱進行試探?把他和云萱當成什么了?
他之所以有這個懷疑,是因為這些人太默契了,還沒有商量,就一致要求他和云萱先行渡河試探,默契的就像早就商量過一樣。
當然,這只是懷疑,并沒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也可能這些人彼此認識的時間比較久,彼此之間關系比較好,對他和云萱則是相對比較陌生,因此,才會一致選擇他和云萱去試探河里的危險。
他換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認識兩個人,一個認識的比較久,關系比較好,另一個剛認識沒多久,他和兩個人走在一起,遇到情況不明的危險,他當然也會選擇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去試探危險,這是人之常情,也可以理解。
見他猶豫的樣子,副隊長滕浩道,“以后的路還長著,這次你先探路,下次就我們探路了,這樣其實也很公平!
許斂道,“好吧,這次我先探路,下次就輪到你們探路,一個個輪著來!
副隊長滕浩張開口,露出了骷髏笑,“你能理解就好,也免得我這個邀請你們?nèi)腙牭娜烁械诫y做!
許斂不再多說什么,手里拎著一條大腿骨,一步步向河邊緩緩走去。
他渾身有一百來塊骨骼都加點進階過,關鍵的部位都是“二級骨”,若是連他都擺不平河里的危險,那么,從這條路走過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渡河成功。
河邊倒著的骨身雖然不少,但是這段時間走過這條路的人明顯不止這些,數(shù)量要遠遠大于河邊這些,肯定有些人渡河成功了。
因此,可以得出結(jié)論,河里的危險不是特別大。
別人的骨身都能渡河成功,以他“二級”的骨身,沒道理會倒在這里。
想明白了這一點,許斂心里有底了。
云萱忽然沖了過來,一只手拿著一根骨,另外一只手搭在許斂的手臂上,“我跟你一起探路,也好有個照應!
許斂難免有點感動,“我一個人渡河試探危險就行了,你沒必要跟著我一起冒險!
云萱道,“我也不只是幫你,也是為了我自己著想,隊里這些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把我們當成探路的工具,這次讓你探路,下次肯定會讓我探路,我還不如跟你一起探路!
許斂不禁暗贊,她也是聰明,顯然她也對這個小隊也產(chǎn)生了不信任和懷疑。
許斂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小隊八個人都在靜靜地看著他和云萱,顱腔內(nèi)的意識體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再分心,跟云萱一步步靠近了河邊。
“嘩啦!”...
河里忽然有了動靜,只見一條白骨鱷竄出水面,張開布滿鋼刀般尖銳牙齒的巨口,狠狠地向他咬了過來。
剛才扔了那么多石頭這條白骨鱷都沒動靜,蟄伏了挺長時間,真是沉得住氣。
許斂和云萱雖然早有戒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不過兩人都是反應很快,迅速后退,避開了這一擊。
白骨鱷的顱腔內(nèi)有一團黑漆漆的意識體,明顯跟人不同,但是有意識體應該就有靈智,很是狡猾,一擊不中,便是后撤,想要回到河里重新潛伏。
許斂不給它這個機會,猛然撲了過來,一手按住白骨鱷的頭,另一只手掄起大腿骨棒,不停地砸起來。
嘭嘭嘭!...
濺起大片的水花和泥巴。
許斂手里的大腿骨棒砸裂了,鱷魚頭骨也裂了。
云萱把手里的骨棒塞進鱷魚的顱腔,攪拌了起來,鱷魚的意識體很快崩散,一動不動了。
許斂不禁看了她一眼,還是她有辦法,發(fā)現(xiàn)了這個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