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管事但說無妨!
裴家主隱約猜到了。
到了這個時候,許斂也不再遮遮掩掩,“我想要昭熙,請裴叔叔將昭熙允給我,當我的女人!
虎狼之詞...他逐漸適應了這個世道的言語,并且擅于運用。
簡單、直接、明了...
裴家主沉吟了起來,如今昭熙已經(jīng)跟方少擇解除了婚約,他打算運作一下,把昭熙嫁縣城的家族。
這樣一來,裴家就可以向縣城拓展,不再局限于綠竹鎮(zhèn)這個偏僻之地。
可是,許斂也想要昭熙,這讓他感到為難。
若是答應了許斂,那么,他裴家向縣城拓展的盤算就落空了。
若是拒絕了許斂,難免會引起許斂心生芥蒂,裴家以后就再也搭不上巡礦使這條人脈關(guān)系了,這也是無可估量的損失。
所以,他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么答復許斂。
裴恒詫異,“許兄弟,剛才我父親說允給你幾個庶女,你不是說自己身體欠佳嗎,而且,前段時間你還托我獵一具虎骨泡酒!
許斂解釋道,“其實,喝了虎骨酒之后,我的身體已經(jīng)逐漸好轉(zhuǎn)...我只是不想要庶女,只想要昭熙,所以我才那樣說。”
“原來如此。”
裴恒恍然大悟,隨之,他笑了起來,“原先昭熙與你發(fā)生口角,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不合呢,沒想到你心里也惦記著昭熙,我倒是沒看出來!
許斂道,“其實,前些天你來我礦場喝酒的時候,我就透露過口風,只是你沒怎么在意!
裴恒大笑,“那時,昭熙跟方少擇有婚約,我當然不好撮合你們,如今婚約沒了,我倒是覺得你比方少擇更配昭熙,方少擇太嫩了,斯斯文文跟一條小奶狗似得,哪里降服得了我家昭熙,你就不同了,可以溫和也可以強勢,昭熙就怕你這樣的男人!
裴昭熙冷眼看了一下兄長,雖然她表面不想承認,可心里卻知道,兄長說的沒錯,分析的很準確,她對許斂,真的是又恨又愛、又敬又怕。
“你們裴家這是何意?”
老鎮(zhèn)長蘇慶很是不滿,“難道我家嫡子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礦場管事不成!”
許斂忍他很久了,當即,冷冷道,“你嫡子又算哪根蔥,也配跟小爺比?”
蘇慶怔住了,沒想到一個礦場管事敢這樣跟他講話,他大怒道,“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許斂冷笑,“我很清楚,不就是蘇家主嗎,不就是退位的老鎮(zhèn)長嗎,難道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身份?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看許斂這有恃無恐的樣子,反倒讓蘇慶怒意全消,猶如當頭一盆涼水,他瞬間冷靜了下來。
知道他的身份,還敢這樣跟他說話,難道這個許斂是傻的嗎?
這個許斂顯然不傻,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許斂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依仗!
再聯(lián)想到裴家父子對許斂客客氣氣的態(tài)度,這個許斂只怕不是一個礦場的管事這么簡單。
在這偏僻的綠竹鎮(zhèn)當中,有什么樣的依仗,可以讓裴家父子這么客氣,又可以不怕他這個鎮(zhèn)長?
他思來想去,腦海里閃過一道白影,該不會是...
思及此,他心里顫了一下,臉色變了,深深地看著許斂。
“老夫言辭不當,許小兄弟別往心里去!
蘇慶拱手道歉,他雖然有點愛顯擺、瞧不起人的臭毛病,可他并不愚鈍,否則也不可能當了這么多年的鎮(zhèn)長。
裴家眾人都是怔了一下,沒想到前一刻還怒氣沖沖的老鎮(zhèn)長蘇慶頓時服軟。
“...”許斂也被整的不會了,這世道的人,性格真的很奇特...愛恨就在一瞬間。
許斂只得拱手道,“老鎮(zhèn)長客氣了,我也有點沖動了,請你別見怪!
“哈哈,許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很合老夫的胃口!”
蘇慶大笑道,“聽說,你跟我家小舅子是朋友,那咱們也算是一家人,說開了就好!
說罷。
蘇慶招了招手,把站在后面說不上話的韓度叫到了跟前,板起臉道,“你老是躲在后面干什么,許小兄弟在這里也不過來說說話!
許斂心中一動,順勢幫韓度說幾句話也好,以前在礦場的時候,韓度對他還不錯,他不妨投桃報李。
當即。
許斂便順著老鎮(zhèn)長的話,笑道,“韓哥常常與我一起喝酒,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倒是拘謹了起來,莫非身體不適,老鎮(zhèn)長作為韓哥的姐夫,可得多關(guān)心一下韓哥才是。”
蘇慶知道許斂這是在“點”他,忙道,“我這些年顧著鎮(zhèn)子的事務,倒是疏忽了,往后一定多關(guān)心一下家人!
韓度感激地看了許斂一眼,知道許斂這是在幫他,提升他的位分。
“許小兄弟,下次若是見到了巡礦使大人...還請?zhí)嫖掖騻招呼!
蘇慶明顯有著試探的意思。
許斂點頭而笑,“行!
蘇慶眸光閃了閃,基本上確定了,這個許斂果然跟巡礦使大人有關(guān)系,難怪這么有恃無恐,也難怪裴家如此客氣。
這讓蘇慶目光幽怨地看了一下裴家主,心里暗罵,老狐貍。
裴家主知道這個許斂跟巡礦使大人有關(guān)系,也不早點告訴他。
他心里冒冷汗,剛才差點跟許斂發(fā)生了沖突,這要是許斂心里起了什么恨意,惡毒地向巡礦使大人吹耳邊風,他即便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甚至還有可能搭上整個蘇家。
要知道,像巡礦使那樣的夷教人物,踩死一個俗世的大戶人家,就跟踩死一只螞蟻這么簡單。
“既然許小兄弟跟裴家商議男女婚配之事,我也不好多打擾,便先行告辭。”
蘇慶又跟許斂說笑了幾句,便是識趣地離開,帶著蘇家眾人下山去了。
見蘇慶走了,一直在猶豫的裴家主開口道,“許管事,我能否冒昧地問一下,你跟巡礦使大人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許斂當然知道裴家主的心思,無非就是利益的問題,將裴昭熙嫁到縣城的家族利益大?還是嫁給他利益大?
因為從目前來看,許斂跟巡礦使的關(guān)系,裴家知道的很模糊,有點摸不清他的底細,不知道許斂裝的跟巡礦使很熟,還是真的很熟?
許斂想了想,探手進了懷里,緩緩掏出了玉牌,他沒有用自己的藍色玉牌,免得被人知道他是夷教弟子,而是拿出了白狐巡礦使給的紫玉牌。
看見這塊玉牌,裴家主驚呆了。
沒想到,許斂跟巡礦使的關(guān)系好到了這種地步,巡礦使竟然將玉牌放在許斂這里!
更沒有想到,巡礦使的身份層級在夷教竟然如此之高!
雖然聽說過綠竹鎮(zhèn)的巡礦使身份不凡,不是其他小鎮(zhèn)一般的巡礦使能比,可也絕不會料到是紫色層次!
按照綠、青、藍、紅、黑、白、紫、銀、金的夷教身份層級,三大戶持有青色玉牌,屬于底層當中有點身份的人,那么,紫色層級在夷教是什么身份?
這已經(jīng)超出了裴家主的認知!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一下老黃歷,今天就是一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裴家主果斷做出了決定,“你跟昭熙的婚期就定在今晚吧,今晚你就可以把昭熙帶回家去。
裴家會給昭熙一筆豐厚的嫁妝,鎮(zhèn)子上的三十間鋪子、三十個閑置的宅子;鎮(zhèn)子外的三千畝水田、牛馬五百頭;外加黃金五千兩、銀子三萬兩。
還有一些伺候的嬤嬤、奶娘、丫鬟、侍婢、仆傭等等,作為陪嫁。
賢婿,以為如何?”
好現(xiàn)實...許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拱手道,“多謝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