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事,但我不想當(dāng)她的監(jiān)護(hù)人,你在算計我!”
我極度不滿的語氣。
哈,哈哈!
楚海龍笑了起來,“周巖,我都是你的人了,還計較這些?”
屁話!
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我既不是谷爺?shù)娜,楚海龍也不是我的人?br>“拉倒吧!我連女朋友都沒有,自己還租房子,怎么照顧一個孩子?未來的時光里,多了這么一個拖油瓶,豈不是沒了自由!
楚海龍猛吸了一口煙,輕輕嘆息:“說實話,我也沒朋友,都是利益關(guān)系!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不耐煩揮了下手,追問道:“就說小靜該怎么辦?”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當(dāng)然不會讓小靜拖累你!背}埳罹弦还,認(rèn)真道:“我只相信你,你做事有底線。你接手小靜后,送給一個可靠的人撫養(yǎng)就行,你總歸有幾個品質(zhì)可靠的朋友,拜托了!”
唉!
我嘆了口氣,早知如此,就不該跑來找楚海龍。
“楚海龍,你真的沒有回頭路了嗎?”我直接問道。
“沒有!”
楚海龍搖頭,“李鐘雷和季向北都知道我很多事情,他們在局子里熬不了太久,早晚會供出來,那就是我的末日!
“你來拜佛求保佑?”我問。
“我知道自己不得好死,只是祈求諸佛,保佑我的女兒,讓她健康成長,不要被人欺負(fù)……”
說起這些,楚海龍眼中又有了淚光,又雙手合十,虔誠看天:“我還祈求諸佛,不要將我的一身罪孽,施加在孩子身上,她是無辜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臨時抱佛腳吧!
我極度鄙夷:“求佛不如求我,我會保護(hù)她。”
撲通!
楚海龍突然雙膝跪倒,鄭重地朝我磕了三個頭。
我嚇了一跳,嫌棄道:“真膈應(yīng)人,快起來!
“我在拜你,對,佛不如你可靠!
楚海龍笑著起身,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起身后認(rèn)真道:“周巖,你今天捅了簍子。”
“不就是那個冷斌嗎,他不敢動我的!蔽也恍嫉。
“韓風(fēng)退出江湖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能被他算計,就是一念之仁,潛意識里還記得他的提攜之恩!
楚海龍又問:“你認(rèn)識林方陽吧?”
“認(rèn)識。”
“他跟谷爺之間暗斗很久了,都想徹底統(tǒng)領(lǐng)平川的江湖,但表面上卻裝著和氣,像是朋友一樣。你這份江湖通告書,證明你是谷爺?shù)娜,而且,還可能是接班人,林方陽一定會針對你。”
“不是,我怎么成了接班人?”
江湖上的是非我都不想摻和,當(dāng)然也絕不會接谷爺?shù)陌啵喼蹦涿睢?br>“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站在谷爺身邊的人,接受大家的叩拜。這個信號太強烈了,前所未有。
私下里大家都在嘀咕,那人到底是誰,真沒想到啊,竟然是你。”楚海龍輕輕搖頭。
“我對江湖才不敢興趣,都不是風(fēng)云堂的成員。”
“江湖很復(fù)雜,身不由己!
楚海龍大有深意,又提醒道:“林方陽的心機,不是我們這些草莽之輩能看透的,你玩不過他的智商。而且,他勢力很大,關(guān)系復(fù)雜,非?膳。”
“你也在他身上吃過虧吧?”我問。
“我在平川的產(chǎn)業(yè)都被他給收了,打了個欠條,踏馬的,跟明搶也沒什么區(qū)別。”楚海龍忍不住罵道。
“谷爺不管嗎?”我詫異道。
“你也不了解谷爺,孰輕孰重,他分得很清楚,不會因為我這點破事兒,跟林方陽徹底撕破臉!
“楚海龍,你覺得,谷爺為何要選中我?其實我們不熟,沒見過幾次面!
“不知道!”
楚海龍使勁搖頭:“恕我直言,我覺得你聰明有余,膽識不足。而且,你不夠壞不夠狠,難以在江湖立足。”
倒是肺腑之言!
我沒有生氣。
“但你也有出奇的運勢和魅力,身邊凝聚了很多人,對付你也不容易!背}埧嘈u頭,“韓風(fēng)那個兔崽子,真是夠幸運,能跟你成為兄弟。如果讓我早點遇到你,或許,就不是今天的結(jié)局了!
一聲嘆息后,楚海龍轉(zhuǎn)身走向了他的那輛越野車。
倒樹已經(jīng)被挪到路邊,一輛三輪車飛馳而來,穿行而過。
開車的農(nóng)民不認(rèn)識我們,也不懂畏懼。
只聽他一邊開車,一邊高唱道:“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你那一種……”
正是那首《霸王別姬》。
楚海龍笑了,也不由放聲高唱:“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愛,向天沖,來世也要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農(nóng)民停住了三輪車,轉(zhuǎn)頭看過來。
我讀懂他眼神里的含義,怎么就遇到了一個精神病。
我不由笑了起來。
越野車擦身而過,坐在后排的楚海龍,朝我揮了下手,忽然單手捂住了臉,肩膀抖動。
我也走向自己的大眾車,坐在后排微微閉上眼睛。
“巖哥,還去拜佛嗎?”鐵衛(wèi)問道。
“不去了,回公司。”
鐵衛(wèi)利索地將車掉頭,沿著原路返回。
他以為我在睡覺,特意將車開得很慢,避開顛簸,直到中午時分,才重新回到了星海大廈。
“今天的事情,跟誰也不要說!
我叮囑一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我,可能是個谷爺?shù)慕影嗳耍?br>這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有種如坐針氈之感。
回頭想想,谷爺為我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谷爺沒有明說,我當(dāng)然也談不到拒絕。
我很后悔。
就不該跟常勇一起,去參加谷爺?shù)墓菲ㄉ铡?br>今天也不該說出,我就在谷爺?shù)纳昭鐣希屗麄儾碌焦葼斏磉叺娜司褪俏摇?br>楚海龍?zhí)嵝,林方陽可能會因此針對我?br>事實上,他一直在針對我,還無恥地開出一個億的彩禮,迎娶他的垃圾女兒于晴曼。
千頭萬緒,我也理不清。
最終也只能安慰自己,命運的齒輪如何轉(zhuǎn)動,沒人知道。
或許某一天,這些紛擾都會煙消云散。
就像是今日的楚海龍,窮途末路,也只能唱起悲傷的歌。
他終成一個名字,一個符號,消失在時光的長河中。
隨著敲門聲。
常思思進(jìn)來了,手里還拿著兩份盒飯。
我看見她,卻不免慌張。
那天我口不擇言,說了跟她在處對象,生怕她揪著不放,罵我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做什么虧心事了,神情這么古怪!”
常思思一邊將盒飯推給我,一邊不解打量。
“沒事,昨晚沒睡好!蔽液鷣y解釋著。
“切,肯定心里有鬼!
常思思的眼睛洞察秋毫,忽然壞笑道:“周巖,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周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