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就對景元釗說:“我理解了為何明成祖當年一定要遷都北城。這邊的天氣比較干爽。”
宜城從端陽節(jié)前后開始,就是漫長的梅雨季,再到盛夏。立秋之前,潮濕悶熱。
江南有很多美好,唯獨梅雨季令人沮喪。
景元釗:“地方也大,建筑也高,一切都大刀闊斧的,住習慣了,再回去的確哪哪都逼仄!
“可我還是愿意回去。”顏心說。
“因為我?”
“因為那是我們的家!鳖佇牡馈
景元釗笑起來,吻了吻她。
他鍛煉結(jié)束,顏心去拎了水桶進來,他沖洗掉身上的汗。
“……程嫂做了豬蹄湯面,你吃一碗再睡?”顏心問他。
景元釗:“只一碗?”
顏心:“我這是格外施恩,看你今天著實餓了,肚子一直叫。你不準再一口氣吃三碗面,會胖!
“你不喜歡胖子?”
“不管旁人是否喜歡,胖子總不夠健康。胖得像一座山,容易卒中。哪天你倒下了,我和孩子們,還有姆媽,應該怎么辦?
要是死在保家衛(wèi)國上,沒什么可說的;死在肥胖這事上,可冤枉嗎?”顏心道。
景元釗:“……你想這么遠?”
“總之,你不準再一口氣吃三碗面,也不準喝面湯。”顏心下了最后判決。
景元釗:“行,都聽你的!
說妥了,她才去給他端宵夜。
景元釗吃完了,心情愉悅。只是沒怎么飽,有點不夠盡興。
翌日一大清早,程嫂這邊做了很好吃的雞絲面做早膳,張南姝頭發(fā)都沒梳就過來蹭飯。
張南姝吃完面也喝湯,顏心簡直眼前一黑。
——按住葫蘆浮起瓢,她太難了。
魯神醫(yī)給景元釗針灸的第七日,張海帶著他女兒張敘嬌又來了,說是探望。
張林廣懶得接待他們,讓人喊張南姝帶路。
張南姝也煩。不過能聽到景元釗擠兌張海幾句,她還是挺痛快的。
幾個人去了景元釗的院子。
魯昌宏又給景元釗診脈,說他的情況比從前好了點。
他還活動景元釗的腿,問他感覺如何。
景元釗高強度的鍛煉,腿腳肌肉發(fā)緊,的確因他的針灸后舒服了點,故而很配合:“感覺好些了!
眾人一喜。
魯昌宏臉上卻沒有笑容,他慎重點點頭,一副很持重模樣:“能動嗎?”
景元釗試了試,發(fā)現(xiàn)動不了。
張南姝看著他艱難的模樣,心又是狠狠一沉。
顏心按住了:“別著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咱們在北城兩年呢。兩年時間,什么都可以恢復好的!
又問魯昌宏,“是不是,魯神醫(yī)?”
她說話的時候,動作有點大。她懸掛在身上的小金鈴鐺,叮叮當當脆響,不吵,但清脆悅耳。
魯昌宏點點頭:“是!
“那今天還麻煩您了!鳖佇牡馈
一旁站著的張海、張敘嬌父女倆表情愉悅。
張海臉皮極厚,笑著對張南姝道:“南姝,海叔給你找來的大夫,很有能耐吧?”
張南姝看不得他嘚瑟,偷偷翻了個白眼,沒回答他。
要是抬舉他,還不知他會提出什么要求來,無法收場。
就在張南姝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打開醫(yī)藥箱,準備拿針灸的魯神醫(yī),卻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張南姝。
眾人反應過來,無比驚駭。
美麗時髦的張敘嬌,嬌滴滴跟在她父親身后,此刻卻往前一撲,護住了張南姝。
魯神醫(yī)的刀,順勢扎進了她肩膀。
張敘嬌痛得大叫了起來。
門口幾名副官反應很快,但剛剛也是來不及。張敘嬌擋了這一下,魯昌宏再想發(fā)難就不行了。
他欲逃走,被副官們押住了。
“嬌嬌!”張?粗畠杭珙^很快涌出鮮血,心疼得不行,抱著她驚慌失措,“快去西醫(yī)院!”
張敘嬌卻阻止。
她疼得臉色發(fā)白,指了指張南姝:“姐姐。”
張南姝有點懵:“你……”
“姐姐沒事吧?”
張海不知是心疼太過還是太急,居然哭了:“傻孩子,你也不能擋刀!你有個萬一,我和你媽可怎么辦?”
張敘嬌:“我沒事,輕傷,叫軍醫(yī)來替我處理一下就行。姐姐沒事就好……”
她疼得不停吸氣,“姐姐,快叫人審審那個大夫!
魯昌宏被副官們按住,居然一言不發(fā)。
張海想要打死他:“我們好心給你機會,你居然要殺人?你是什么居心?你說!”
張敘嬌:“我不急,審問他才要緊。”
張南姝怔愣一瞬間,吩咐副官:“把這個人押下去關(guān)起來,快點!去通知……我大哥大嫂,再去請軍醫(yī)來!
顏心這個院子,是張南姝的后院,到底不如前面寬敞。
很快擠進來一屋子人,把這里都塞滿了。
張南姝指揮著:“嬌嬌先送軍醫(yī)院;這個刺客,先送監(jiān)牢。”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
地上有淺淡血跡。
顏心摘下身上佩戴的小金鈴鐺,靜靜看著人影走遠。
她隨手去關(guān)了門。
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