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吐血,等于是潰不成軍。
如果他能堅持一下,顏心的勝利都不至于那么穩(wěn)。
“我運氣不錯。說起來,真要多謝盛柔貞,她這次又幫我揚名了。估計現(xiàn)在城里的貴婦人都想和我攀上私交!鳖佇牡。
景元釗沉默著。
顏心見他不說話,低聲問:“阿釗,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為什么這些人總想要欺負你?”他說,“也許是我對他們太過于仁慈!
顏心輕輕摟著他:“我沒吃虧。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心思花在瑣事上。”
她又說,“阿爸和姆媽之間,也是分工明確。阿爸帶好了軍隊,大的環(huán)境安穩(wěn),百姓能過平靜無戰(zhàn)亂的日子,后方才安定。
行軍打仗、守軍布防,這些我不會,它是你的專長。人鉆研一方面,才能精通。我不愿你分心,因小失大!
景元釗笑起來:“你很會安慰人了!
“姆媽教了我很多。我從她身上看到了我不曾見過的東西!鳖佇恼f,“姆媽一直都很清楚,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小利!
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
景元釗摟著她:“珠珠兒,你會比我姆媽更出色!
“我不想超越姆媽。能學到八成,我就受用終生了!鳖佇恼f。
景元釗吻了吻她的唇:“訂婚好不好?先訂婚了,把‘準少夫人’的名頭拿出來,也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又說,“我不能總在你身邊,有些人不知輕重!
“等我到立秋。”顏心說。
景元釗嘆氣。
他說她固執(zhí)。
顏心:“我若是確定了心意,就一生不更改,這是我的執(zhí)拗。阿釗,我愛你也一樣!
景元釗怔住。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顏心說完也后悔了,急忙要躲,拉過被子蒙住頭。
景元釗按住了她。
兩個人藏在錦被下面,他的呼吸急促:“再說一遍,珠珠兒,再告訴我一遍!
“你聽到了!
“我還想在聽一遍。”他廝磨著她,“我想聽!”
顏心萬萬不肯。
這話一說,她自己面頰先滾燙了起來。
后知后覺,她心口醞釀著氣泡,咕咚咕咚冒著。
她把頭埋在他懷里。
“珠珠兒,我也愛你!”景元釗說,“我絕不會辜負你,絕不叫你傷心!
“我信!彼馈
她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翌日,驕陽從窗簾縫隙里鉆進來,室內(nèi)有了絲絲縷縷的光亮時,顏心才醒。
景元釗不在。
她自然以為他回了駐地,起早走的。
不成想,她剛剛洗漱完,回到臥房梳頭更衣時,瞧見景元釗立在窗前,擺弄一支梅瓶。
梅瓶里裝了幾支桃花,花蕊嬌艷、虬枝盤結(jié)。
“……哪里弄來的?”顏心走上前問。
景元釗:“角門外面一個院子的桃花開得正好,剛剛遛狗看到了,就想摘了裝花瓶里!
又說,“你這株桃樹,花開得不夠艷!
顏心笑:“這是老桃樹了,結(jié)的桃子很甜!
看著這只青金藍八楞紋的梅瓶,顏心說他,“我最好的一只梅瓶,才收起來,怎么又翻出來了?”
“這梅瓶成色很一般,算什么好東西?回頭叫姆媽開庫房,什么梅瓶都有了。”景元釗說。
顏心:“你現(xiàn)在就惦記姆媽的庫房?唉,生兒子有什么用!”
景元釗摟住他:“兒子當然都是討債鬼。你將來有了兒子,也不能越過我去!
顏心:“……”
他聽話,總只聽對他有利的。
她笑出聲:“吃這種無名飛醋,我都沒眼看你!
兩個人都笑起來。
景元釗看著她。飽睡了整夜,她面頰比桃蕊更嬌艷。嫵媚秾艷,尤甚桃花。
他看著心情愉悅。
“你今晚回駐地嗎?”顏心又問。
景元釗:“應該要回。怎么,你有事?”
“這次霄云道長的事,他與盛柔貞勾結(jié),背后是章逸為他們牽線。而輔助他們的,是天福榮戲班。
我猜測天福榮戲班是;庶h的一個據(jù)點,查查這些年他們?nèi)ツ男┤思页^堂會,就知道哪些人暗中資助;庶h。
這件事我打算叫白霜去辦,卻又擔心她能力有限,打草驚蛇,反而什么都查不到。”顏心說。
景元釗神色嚴肅了下來:“珠珠兒,你很敏銳!”
又說,“我派暗哨去查,保管一個都不放過。”
他派副官去了趟駐地,跟督軍說明情況。
他要留在城里幾日,處理完這件事。
白霜則告訴景元釗:“戲班還在城里,正在戲院演出。他們估計是知道我們盯著,現(xiàn)在散了反而招惹懷疑,還沒散。”
景元釗:“畏手畏腳,都是陰溝里的耗子,全部抓起來。”
顏心:“大哥,行事小心!
景元釗說知道了。
他去辦了。
整個天福榮戲班都被抓了起來。
景元釗知道,戲班里不少人無辜。上下一百多號人,每個人都清楚內(nèi)幕的話,根本藏不住消息。
但肯定不止一個人是管事的。
景元釗采取的辦法,是先簡單審問了絕大部分人,知道誰在戲班管事、誰的威望比較重。
鎖定了五個人。
其他人,全部放了。
景元釗也知道,這些被放掉的人中間,可能也有奸細,甚至很重要的人物。
但沒關系。
他選擇放,有兩個原因:第一,不可能把這一百多人都殺了,他們只是戲子,不是當兵的,殺戮他們是屠殺平民,影響很惡劣,對他的聲望也有損。
第二,跳掉一兩個有用的人,對;庶h未必沒壞處。逃走的人,也許是新的破綻。
而剩下的五個人,肯定有;庶h。
景元釗審問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