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時,馮媽和程嫂重新?lián)Q了床單被罩。
天亮了,晨曦稀薄,驕陽懸在遠處的樹梢。
室內(nèi)拉緊窗簾,一片黯淡,不分晝夜。
顏心依偎在景元釗懷里,渾身酥軟,輕輕摟抱著他。
他也摟著她,抬起她下頜:“想我沒有?”
“一直盼你回來。最近家里很多事!鳖佇恼f。
景元釗輕輕捏住她下頜,又碾壓著吻她的唇:“珠珠兒,告訴我,想我了嗎?”
顏心不答。
她低垂了羽睫,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景元釗就說:“我天天想你!掛這一枚子彈,平時還好,想你了就找尋你。尋不到的時候,真是撓心撓肺的!
顏心的羽睫纖濃,低垂著遮蓋了視線。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懸掛了一顆晶瑩水珠。
很快,睫毛一片濕濡。
景元釗有點慌:“別哭別哭。我該死,你不要哭珠珠兒!”
顏心用力把頭埋在他胸前,死死咬唇,眼淚流淌個不停;肩膀輕微顫抖著,他小心翼翼撫摸、安慰。
“……是不是也很想我?”他又吻她的頭發(fā)。
顏心摟著他的腰。
半晌她抬頭,一臉淚,主動湊上去,含住了他的唇。
室內(nèi)又起了風暴。
這次顏心沒洗,景元釗全弄在褻褲上了,隨便裹了扔地上。他洗了洗就上床摟著她。
兩個人都累,相擁入眠。
顏心之前睡了,只是鬧累了補覺,不到半小時就醒了。
她看著睡在她身邊的景元釗,又試探著往被窩里伸伸腿。
真暖。
整個被窩都像暖爐,哪里都是暖融融的。
她一個人睡覺的時候,腳不敢往旁處伸,怕凍個激靈。
顏心沒動,靜靜躺著。
她知道今天外面是好天氣,陽光從窗簾縫隙里往里擠,似頑皮的孩子;院子里總有點動靜,或傭人走動,或兩只狗兒打鬧。
她的心里,沒什么甜蜜或者溫馨的感覺,只是安靜。
很靜,靜得沒了任何情緒,似秋日午后,吃得飽飽曬日頭。
任何的感覺,都被微風帶走了,她像個透明玻璃杯,空空蕩蕩的很舒服。
顏心躺了片刻,悄悄起床,洗漱更衣。
景元釗這一覺,從早上睡到了傍晚。
他醒過來的時候,先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面香。
他隨意穿了衣裳,從里臥走出來:“晚飯吃什么?”
顏心坐在沙發(fā)里,還穿那件蔥綠色小襖。這顏色顯得她白,一段雪頸白得晃眼。
景元釗明明餓死了,還是色心先動。
只不過白霜在跟前,他沒胡鬧,又問了句:“吃什么?”
顏心:“你先去洗漱,再吃飯!
景元釗:“我餓死了,吃完再洗!
顏心:“……”
程嫂端了鱔絲面上來,滿滿一大碗。景元釗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端起海碗就吃了起來。
他吃面狼吞虎咽的,頃刻功夫把一碗面給掃完了。
顏心嘟囔:“你個粗人!
“礙大小姐的眼了是嗎?我可以端了碗,蹲在墻角吃完再進來!本霸撜f。
顏心:“……”
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取悅了景元釗。景元釗哈哈笑起來,又叫程嫂給他加面。
顏心實在看不下去,回了里臥。
景元釗吃了三大碗鱔絲面,終于把肚子填飽了。
他吃出一腦袋熱汗,索性又去洗了個澡。
依照他的脾氣和習慣,大冷天的十天半個月都懶得洗一次。軍中也是一個月發(fā)一次藥粉洗澡,他都勉強算勤快的。
景元釗只見過他舅舅大冬天的日日洗澡,他為此沒少嘲笑他。
現(xiàn)在好了,為了顏心不厭惡他,他今天都洗第二次了。
見他吃了飯,乖乖收拾好了自己,顏心不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