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點點頭。
管事把錦榻搬走,又抬了幾張?zhí)珟熞芜M來。
重新布置了一番,小伙計上了一桌子茶點、一壺好茶。
茶點三十幾樣,都用精致小碟子裝著,擺滿了桌子。
白霜給顏心倒了一杯茶,又去門口站著。
戲臺上,正在演一些打戲,算作熱鬧場面。
真正的大戲還沒開始。
顏心端茶慢慢喝,門口傳來腳步聲,白霜沖里面說:“大小姐,客人來了!
周君望兄弟倆進了包廂。
周家兄弟都像他們的父親,一個個高且瘦。周君望穿一件天青色夾棉長衫,深色長褲布鞋;周牧之則是洋派的西裝馬甲,外面罩呢絨大氅。
單看周牧之,是個很英俊時髦的公子哥。只是和他哥走在一起,就缺少點氣質(zhì)與沉穩(wěn)。
“……哥,不是你請少神醫(yī)的嗎?怎么我們反而是客?”周牧之問。
白霜在門口說,客人到了。
周君望:“大小姐愿意請客,你等會兒敞開肚子吃!
周牧之:“……”
這些茶點,有哪一樣值得敞開肚皮吃的?
他是三歲小孩嗎這樣糊弄他?
顏心站起身,笑道:“沒想到大公子是帶著二少來聽戲。又不是打群架!
她諷刺得太過于直白,周牧之聽懂了。
感情他就是個打手?
“我里外不是人,不配和你們聽戲?要不我先走?”周牧之說。
周君望:“不是你自己非要來的?”
周牧之:“……”
被親哥拆臺,他敢怒不敢言。
顏心便笑了笑。
周牧之一看她笑,就知道她不討厭自己了,故而死皮賴臉蹭著不走。拿了桌子上的點心遞到她面前,拼命獻殷勤。
周君望又看了眼他。
周牧之假裝瞧不見。
顏心和周君望閑聊,說起天喜戲院捧的名角。
“……君爺,郭府那次的刺殺,您有什么內(nèi)幕消息嗎?”顏心說起了正事。
這是她今日出來跟周君望聽戲的原因。
周君望:“我說沒有,你肯定不信。”
“君爺謙虛了!鳖佇牡。
她架這樣的高臺,周君望不拿出真本事,叫她輕瞧了,從此在她心里越發(fā)沒本事。
“你們是如何猜測的?”周君望問,“也像外面說的那樣?”
外面都在說,有歹徒伺機報復軍政府的高官家屬,摸到郭家;而郭家可能察覺到了,卻仗著自家人都有功夫在身,放任歹徒殺進去。
受傷的不是郭家主子們,只會傷了賓客和下人。
卻可以趁機讓郭家博得督軍府的同情,畢竟是他家出了事,從而推郭袁的兒子郭霆上高位。
——當然,這個猜測有鼻子有眼,都是根據(jù)郭霆擔任警備廳次長后,反推出來的。
——督軍擺了郭家一道。
“督軍和夫人肯讓郭霆進警備廳,自然也不會像外面猜測那樣無腦。”顏心說,“君爺別管我們怎么猜,您說說您的消息!
周君望沉吟一瞬,不再猶豫,告訴顏心說:“不是我的消息,是七貝勒那邊的。
有人通過雙鷹門的手,想買兇殺竇旅長的家人。雙鷹門沒接這差事,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和軍政府再添矛盾。
既然謀殺軍中高官家屬,而竇旅長剛跟少帥去慶陽平亂了。這件事很蹊蹺,我叫人留心竇小姐。
我的人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竇小姐,而竇小姐和郭小姐來往密切,順勢發(fā)現(xiàn)了埋伏在郭家附近的歹徒!
顏心聽了,心里一凜。
景元釗去慶陽平亂,難道還有其他秘密?
“竇小姐死了!”顏心說。
周君望:“對方還是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是針對竇小姐,還是針對竇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