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郭家的黑鍋分擔(dān)了一部分，替郭家解了困境，盛柔貞真是把夫人控制的牌局全部打亂了。

“幸好！”夫人依靠著椅背，良久怒氣消散，心灰意冷說，“幸好她沒有嫁給阿釗。否則，我余生都別想安生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夫人？”

夫人：“認(rèn)下這個(gè)悶虧，我還得去看望郭綺年�！�

“柔貞小姐那邊呢？”

“你去叫了她來。”夫人說。

管事媽媽很快把盛柔貞叫過來。

盛柔貞一來，進(jìn)門就哭了。

她半跪在夫人跟前，把頭埋在夫人膝上，哭得好不傷心：“姆媽，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她怎么會(huì)鬧自殺？她故意的�！�

夫人：“對(duì)啊，她就是故意的�！�

盛柔貞一怔。

夫人把郭綺年為什么故意這樣做，說給盛柔貞聽。

盛柔貞一開始還哭哭啼啼，聽著聽著，就臉色發(fā)白。

她愕然不已。

很顯然，她完全沒想到郭綺年會(huì)反過來這樣對(duì)付她。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再想找回場子了。這個(gè)虧先認(rèn)下�！狈蛉苏f。

盛柔貞：“姆媽，對(duì)不起。我太輕率了。我只是很氣�！�

夫人想說：我也有很氣的時(shí)候。哪怕我位高權(quán)重了，我也沒資格隨意發(fā)泄自己的怒氣。

至少，輕重得分。

可夫人什么也沒說。

她覺得自己教育不好盛柔貞了。說得再多，她仍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沒有一句話聽到心里去。

夫人叫盛柔貞這幾日別出門。

盛柔貞不敢出去了，悶在家里。

郭家的風(fēng)評(píng)，因郭綺年被逼得自盡開始，略微好轉(zhuǎn)。

盛柔貞承受了一些流言蜚語。

不少人在背后對(duì)夫人冷嘲熱諷：“用心栽培的義女，也不過如此�！�

“也不是郭家的錯(cuò)。說不定是兩位千金斗法，讓其他人受了無妄之災(zāi)。”

“這兩位，有一個(gè)嫁給大少帥，都是家門不幸。”

盛柔貞氣得睡不著。

夫人也很生氣。

顏心知道夫人這兩日睡不好。原本事情理順了，應(yīng)該放下心，卻又因盛柔貞的沖動(dòng)，把局面給攪和了。

“姆媽，這是我自己熬煮的一些安神藥，很管用，您喝了再睡覺。”顏心說。

她自己也在喝這個(gè)。

送給夫人的，她改了點(diǎn)方子，更適合夫人的體質(zhì)。

夫人接過來，輕輕嘆氣。

“珠珠兒，今晚督軍不回府，你不要去南姝那里睡。你跟我睡，咱們娘倆說說話�！狈蛉苏f。

顏心道好。

女傭重新?lián)Q了床具，顏心派人去張南姝那里取了自己的睡衣。

洗漱后，母女倆坐在床上聊天。

夫人說盛柔貞：“我想罵她一頓。這要是阿釗或者遠(yuǎn)山，不僅僅要挨罵，我得打一頓。”

顏心：“您可以罵。”

“不敢罵，怕她的心越走越遠(yuǎn)。自從她出國回來，我就能感覺到，她的心很飄忽。”夫人說。

顏心不好接話，只是輕聲“嗯”著，算作回應(yīng)。

“她不知怎么的，身上總有賀夢闌的影子。賀夢闌一直都是這樣，一被激怒就沖動(dòng)，做事完全不過腦子�！狈蛉苏f。

顏心見夫人還是滿臉愁容，這種情緒積壓在她心里，傾瀉不出來。

她就說：“姆媽，鬧一鬧其實(shí)沒什么不好的。咱們都在想，郭家真正的目標(biāo)還藏著。這么一鬧，郭家從最壞的局面里，破了一個(gè)口子。

有些時(shí)候，壞事未必真的壞，好事卻是摻雜了毒藥的誘因。說不定郭家因此而得意，會(huì)露出狐貍尾巴�！�

夫人沉默著想了想，笑道：“倒也有可能。”

“是。咱們這邊路子太順，郭家反而能看清楚；柔貞出來一攪合，沒有任何章法亂打，也能混淆視聽�！鳖佇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