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軍官回稟,說宜城三十多萬畝的水田,七八成都泡在水里了。
“幸好及時搶收了秋稻,否則糧食一泡水,全部要完了!笨倕⒅\陸豐江及時說,“大小姐不愧是金柳先生的弟子,活神仙!
督軍再也不忍自己的喜悅了。
他笑起來,語氣都輕快了很多:“我這個女兒,最是有本事!”
想起什么,臉上的笑微微沉淀,很是感嘆,“她這是救了多少人的口糧,多少人命!”
會議室眾人一愣。
“大小姐福澤百姓。有她,是督軍和夫人的福氣!
“大小姐乃福星轉(zhuǎn)世!
“之前報紙還罵咱們,這下都知道大小姐的厲害了!
只師長郭袁,很慚愧、很尷尬低垂了頭。
從昨晚那場暴雨開始,他震驚的情緒就沒緩過來。
好好的,突然就來了雨,而且是罕見的大暴雨。
如果顏心不是能掐會算,那她就是能呼風(fēng)喚雨——這更可怕了!
大夫人盛氏,哪怕認干女兒,也是認這種厲害人物,督軍如何能不佩服她?二夫人又如何贏得了她?
郭袁無話可說。
眾人恭維顏心,不吝褒獎之詞。
督軍突然說:“可惜了。她要是我兒媳婦,往后家業(yè)交給他們小夫妻,我死也瞑目了。”
眾人錯愕看向景督軍。
這話什么意思?
大小姐已婚!
“督軍是高興得發(fā)瘋,說胡話了嗎?”郭袁也看著景督軍,難以置信。
大少帥應(yīng)該看不上顏心吧?
以前,督軍還想讓郭袁的女兒嫁給大少帥,郭家也有這個心思。
郭袁是多面撒網(wǎng),不僅要和長房聯(lián)姻,又暗中扶持二房。反正他的孩子們,都應(yīng)該為他的前途鋪路。
突然間,督軍說這種話,這是多器重顏心?
“大小姐是您義女,一樣會為您殫精竭慮的。”總參謀陸豐江說。
在場的,都是軍中高官,是宜城最有權(quán)勢的一群人。
景督軍這句話,暗中給顏心鋪路。
大家明白了一個意思:往后惹誰都不要惹顏心。
顏心這次的功勞,督軍其他的孩子們,望塵莫及了。
她不再拘泥于家宅小事,而是在民生上給督軍出了一次大力。
督軍回到內(nèi)院,和夫人聊起今天的會,情緒還是有點激動。
他沒敢說自己的那句話,怕夫人不樂意。
“……我真后怕。若沒聽珠珠兒的,現(xiàn)在對著泡水的秋稻,三十多萬畝,我哭得淌血淚!倍杰姷馈
夫人笑了笑:“珠珠兒是有真本事!
又說,“她不止救了百姓,她也救了阿釗。若不是她擋了一槍,阿釗也死了!
督軍:“是!”
后來,夫人還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了督軍那句“無心之言”。
她安靜想了想,什么也沒說,假裝不知道。
夫人目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瓜熟蒂落。
青幫那邊,也爆發(fā)了轟動。
周龍頭等人,待街上的水稍微退下去幾分,就出城去了南灣。
南灣的路不好走,一灘灘的水還很深,車子開不過去,需得踩水不行。
周君望和他弟弟周牧之跟在父親身后,淌水往前走,半條褲腿都濕透了。
遠遠的,他們就聽到了哭聲。
中年男人嚎啕大哭。
周牧之很詫異:“哭喪呢?”
“是萬至宏!敝芫溃缓罂聪蛄烁h處,“那棟樓塌了。”
周牧之遠遠眺望:“真塌了。阿爸你知道嗎,顏心,那個少神醫(yī),顏香主,她說這棟樓會塌!”
周龍頭冷冷看了眼兒子。
周牧之完全沒領(lǐng)會到父親的心煩,繼續(xù)說:“她居然會算卦,太準了!”
又說,“我想起來了,她以前就會。我回頭找她,讓她替我算算姻緣!
周龍頭實在受不了。半條腿濕漉漉的,耳邊還有兒子的聒噪,他厲呵:“閉嘴!”
周牧之:“……”
周君望看著遠處,略有所思,沒說話。
程三娘稍后也來了。
水還挺深,她沒繼續(xù)往前走,而是站在一塊稍微干燥的平地上,遠遠看著坍塌的樓。
“真塌了!彼
雖然撤了股,程三娘對顏心的話,卻只是三分相信。
她之所以聽從了顏心的建議,是她的敏銳與多疑:程三娘覺得,當(dāng)有人斬釘截鐵說這棟樓會塌,那么這個生意可能會不順利。
程三娘考慮到盈利問題,這才撤股。
她是萬萬沒想到,樓真的塌了。
——隨從告訴她的時候,她正在看賬。賬本和私章都掉地上了,把私章磕破了一角。
“大小姐這個人,有點神性!背倘锶滩蛔∠。
幾次和她接觸,程三娘都受益、得利。
很快,劉堂主、秦堂主也來了。
幾個人趕過去,把萬至宏堂主架回來。
萬至宏哭得快要斷氣。
回來時候看到程三娘,他幾乎要撲過來拉住她的手,后悔不迭:“三娘,三娘我不該不聽你的。
我的電梯錢都付了,人家不會退,還有其他的錢。我現(xiàn)在怎么辦,三娘?我大半家當(dāng)都在這里頭了!
程三娘安撫他,只說:“我會想辦法。那些已經(jīng)付錢的東西,我城里的歌舞廳能用得上,你都可以轉(zhuǎn)給我!
她回去的時候,沉思良久。
程三娘做了個決定:她要和顏心綁在一條船上,分利潤給她。
顏心這個人,帶福!
而此刻的盛柔貞,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