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坐正了幾分。
他又說“家里”。
她壓住心湖的波動,把姜公館的事說給他聽。
她告訴他,自己如何算計章清雅、算計煙蘭,讓煙蘭做了她的劊子手,去殺了章清雅。
“你很聰明,珠珠兒,知道如何自保。”景元釗笑道,“這很好!
又微微擰眉,“盛柔貞摻和得這么深,她想干嘛?”
顏心沉默。
景元釗立馬察覺到了,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勾起她下頜,讓她看著他眼睛:“跟我可沒關(guān)系!
顏心抬起眼簾:“我知道!
她天生柔媚,目光無情緒的時候,看人也是軟軟的。
很多人瞧見她,都會覺得她嬌媚妖嬈、柔弱可欺。
可她并不軟弱。
她改變了很多。
景元釗覺得,自己是幫了忙的,讓她一點點找回了力氣,來對抗旁人給她的傷害。
他有點自得,又不敢表露。
“珠珠兒,我只想娶你!本霸撜f,“其他什么阿貓阿狗,我并不動心!
顏心:“……”
景元釗很想說,自己這輩子除了對阿云動過心,就是對顏心動心了。
他癡迷她。
“阿云”一直是個謎團(tuán),至今都查不清楚。
反正顏菀菀死了,這件事就徹底封存,景元釗半點也不翻出來。
哪怕他移情別戀又如何?讓他被亂槍打死好了。
他活一日,就要享受一日。死后下十八層地獄,那再說吧。
苦日子留到以后過。
“……盛柔貞借用軍政府的關(guān)系,把章清雅的父兄調(diào)了回來,這件事我知道。
她有她的野心,挺好的,不拘泥于內(nèi)宅小事上。況且,我想借她的手釣魚!本霸摰。
顏心微愣:“釣什么魚?”
景元釗沉吟:“以后再講……”
“是不是跟什么貝勒爺有關(guān)?”顏心問。
景元釗眼神一緊:“你知道?”
顏心就把自己院子里出事、抓到奸細(xì)之事,都告訴了他。
景元釗:“這些殺才,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又罵白霜,“她也不中用了!”
顏心替白霜解釋:“你在外地,是公務(wù),這些小事我吩咐他們別打擾你。而且,我已經(jīng)在做防備了!
又問他,“你說釣魚,是什么意思?跟那個貝勒爺有關(guān)嗎?”
“此事說起來,也不算復(fù)雜。過完年,我不是北上了一趟嗎?就是去處理這件事!本霸摰。
那時候顏心沉浸在老太太去世的悲痛里,一心只想讓大老爺付出代價。
后來她把大老爺弄得中風(fēng)癱瘓,又拿到了錢,心情才好轉(zhuǎn)。
景元釗北上,她當(dāng)時沒問;而后他回來,她也沒問,只當(dāng)是重要軍務(wù),不方便泄露。
“;庶h在宜城建立了一個奸細(xì)窩,目標(biāo)是華東幾省,想要掌控在他們掌心。
他們依仗的是雙鷹門、大批錢財,以及軍火。上次師長林富叛變、軍火走失,我舅舅去天津處理此事,就發(fā)現(xiàn)了苗頭。
舅舅上次露面,這次不好再去,故而換了我。我去了北方,在張督軍的幫襯下,小有成果。”景元釗說。
顏心突然說:“你們家和張家交換孩子,互作人質(zhì),其實也跟;庶h這件事有關(guān)嗎?”
景元釗笑:“珠珠兒,你和我姆媽一樣,很敏銳。你天生就適合做督軍府的女主人!
顏心:“說正經(jīng)事。你再這樣,我不跟你聊!
“……你猜測得很對,的確跟保皇黨作亂有關(guān)。這是一種盟約,交換孩子是交換人質(zhì)!本霸摰。
顏心:“在約定什么?”
“我們和張家約定:誰也不復(fù)辟、不和;庶h勾結(jié)。”景元釗的表情,嚴(yán)肅了幾分,“不稱帝!
顏心愕然。
她從來不知道,這件事牽扯如此深。
這個晚上,景元釗和顏心坐在臥房窗邊的藤椅里,說了半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