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放下電報。
“如果正常夫妻,丈夫外出是不是也這樣報備給妻子呢?”顏心突然想。
這個念頭,令她怔了怔,一時情緒格外復(fù)雜。
“……荷花開了嗎?”顏心問程嫂。
程嫂時常在姜公館走動。這是顏心安排的,讓她隔三差五和傭人們聊天,盡可能做到消息靈通。
“開了!背躺┱f。
顏心:“我太悶了,去摘些荷葉回來做點心,再摘些荷花插瓶。”
程嫂、白霜和顏心一起去。
她們等黃昏時候才去,因為日頭底下太熱了,容易中暑。
不成想,等摘完回來,天色漸黑,程嫂說走近路,就遇到了一點事。
假山甬道暗處,有人影閃動。
程嫂嚇一跳,低聲說:“小姐,有人在那邊嗎?還是貓?”
顏心:“應(yīng)該是只貓。別大驚小怪的,快回去吧!
她們?nèi)齻人快步繞過了假山,回到了松香院。
白霜去而復(fù)返。
片刻后,白霜回來告訴顏心等人:“是章清雅和章軒!
章軒是章清雅的三哥。
“他們倆躲假山甬道里做什么?我還以為是傭人偷腥,隱約瞧見兩個人都疊一塊兒了!背躺┱f。
顏心和白霜看向她。
馮媽笑了笑。
程嫂這才反應(yīng)過來:“蒼天,他們倆?”
馮媽露出一個鄙夷:“真不講究!這是姜家,惡心事回章公館去做!
半夏也聽懂了,紅了臉:“表小姐怎這樣不要臉?”
又說,“她以前就跟四少爺不清白。我還想著,她從小在姜家長大,和四少爺應(yīng)該情同兄妹的,怎么會兩個人心生愛慕?”
再罵,“不要臉,她就喜歡干這種勾當(dāng)。小姐,要不要告訴大太太,羞臊死他們?”
顏心沉吟:“苦于無證據(jù),空口無憑,反而被大太太攀咬。”
“這個證據(jù)難尋。”馮媽說,“人家兄妹二人,親密些無可厚非。”
顏心:“欲速則不達。慢慢來。這次是個好機會,能抓住的話,可以毀掉章清雅這顆棋子!
白霜看了眼她。
晚夕,白霜服侍顏心散發(fā),屋子里只她兩個人,顏心問她:“你方才想跟我說什么?”
梳妝臺上,擺放著顏心采回來的新鮮荷花,婀娜娉婷;ò觐濐濋_放著,清香馥郁。
白霜覺得,自家小姐比嬌荷還要出塵。
“……您一向保守。這次您說主動抓個機會,我挺意外的!卑姿f。
顏心笑了笑。
白霜又說:“但您的決定很正確。章清雅無疑是馬前卒,毀掉她是砍了盛柔貞的一只前爪!
顏心:“我一直懂‘以戰(zhàn)止戰(zhàn)’的道理!
她和白霜都覺得,章清雅最好不要嫁入景家西府,否則盛柔貞像只多足蟲,防不勝防。
“白霜,我們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要成功!鳖佇牡,“先找時機。”
她看著溫暖燈光下荷花略微透明花瓣,微微出神。
“小姐想什么?”
“那個章逸……就是章清雅的二哥,他令我特別不安。我們行事要當(dāng)心,不能掉人家的陷阱里!鳖佇牡。
白霜道是。
顏心知白霜警惕,不需要耳提面命,不再嘮叨。
她換了夏布褻衣褲,關(guān)燈躺在竹席上,一邊給自己打風(fēng),一邊想著如何對付盛柔貞。
今晚不算悶熱,顏心還是睡不著,輾轉(zhuǎn)難眠。
睡不著的,不僅僅是她,還有章清雅。
章清雅躺在床上,黑暗中面孔扭曲。
她遇到章軒時,兩人彼此都欣賞,頗為情動?擅\給她開了個天大玩笑,他居然是自己多年未見的三哥。
她是女孩子,母親還在的時候,她哥哥們由乳娘養(yǎng)在外院,并不一起吃住。
她和她父兄不算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