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哄哄了幾日,終于安靜下來。
煙蘭自己沒奶水了,她照顧不了孩子,只得忍痛和孩子分開。
孩子和一個乳娘去了大太太的正院;姜寺嶠和煙蘭搬到了松香院。
姜寺嶠住西屋,煙蘭住在東邊廂房,和白霜做了鄰居。
他們倆之所以愿意來,是姜寺嶠說:“我一個讀書人,讓我去哪里謀生?顏心她是軍政府的義女,還有藥鋪,咱們得賴著她!
又說,“她是我的妻,是你的主母,也是孩子的嫡母,她就必須養(yǎng)我們。你明白了嗎?”
煙蘭:“四少,大少他們都要出去找事做。”
“下等人才去找事做。我們姜家,沒這樣的規(guī)矩。一旦我丟棄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更加被人看不起了。”姜寺嶠說。
少爺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煙蘭有點相信他的話,知道他尊貴。
他尊貴了,煙蘭和兒子才尊貴,畢竟他們母子依靠著姜寺嶠,是姜寺嶠的附庸。
她點點頭,跟著姜寺嶠來了。
他們要吃喝用度都靠顏心了。
搬過來的第一天,只要姜寺嶠和煙蘭走出房門,小黑就撲上去,直接朝喉嚨咬。
小黑練習(xí)了幾日鎖喉,效果卓越。
煙蘭嚇得屁滾尿流;姜寺嶠摔倒扭傷了腳。
沒人給他們送飯。
房間里有個馬桶,兩日沒倒了,臭氣熏天。
餓了兩日,姜寺嶠隔著房門喊:“顏心,你把狗拴起來。你要餓死我們嗎?”
顏心不在家。
馮媽和顏悅色在窗外搭話:“四少爺,少奶奶去藥鋪了!
姜寺嶠松了口氣:“快把狗拴好!
馮媽仍是和和氣氣:“那是白霜養(yǎng)的狗,我們不敢碰它!
“白霜呢?”
“白霜跟少奶奶出門,去了藥鋪呀!瘪T媽說。
姜寺嶠差點昏倒。
“你給我們弄點吃的!”姜寺嶠吼道。
馮媽卻說:“哎喲少奶奶不在家,我們也沒得吃,還餓著!
姜寺嶠:“……”
晚夕顏心回來了。
馮媽把白日種種,說給她聽。
“給他們幾個饅頭,別真餓死了!鳖佇恼f。
姜寺嶠終于體會到了,滿院子都是顏心傭人的感覺了。
前世,這個松香院都是姜家的傭人。
她們對待顏心,不也就是如此嗎?
只是當時老太太沒死、大老爺還在,她們不敢餓著顏心罷了。
“馬桶要給他們換嗎?”馮媽問,“我在窗下都能聞到臭氣了!
“不了吧,怪麻煩的。”顏心說。
馮媽立馬點頭,正好她也不想干這事。
就這樣,顏心愣是把姜寺嶠和煙蘭各自“關(guān)在”房里七日。
七天后,她讓白霜把小黑帶走,又讓馮媽告訴姜寺嶠和煙蘭,狗已經(jīng)不在院子里了。
姜寺嶠和煙蘭連爬帶摔的,離開了松香院,去向大太太告狀了。
大太太派人請顏心。
顏心第一句就是問:“我鎖你們房門了嗎?用什么鎖的?”
姜寺嶠、煙蘭:“……”
她的確沒鎖門,她只是在院子里養(yǎng)一只會咬人喉嚨的黑狗。
那狗平時就趴著,睡覺。
另一只小白狗,白日盯梢。
姜寺嶠或者煙蘭,誰打開了房門,白狗立馬狂吠;黑狗沖上來就把人撲倒,朝喉嚨下口。
那黑狗體型巨大,又重,姜寺嶠壓根兒不是它對手,更別說煙蘭了。
姜寺嶠和煙蘭離開松香院后,再也不肯回去。
“姆媽,我還想和煙蘭回之前的院子,有個乳娘照顧孩子即可。剩下的,我們自己操持!苯聧f。
大太太:“乳娘也要錢!
姜寺嶠:“顏心有藥鋪,她說過了每個月補貼我們十塊銀元!
大太太覺得他太過于樂觀。
顏心能把他們關(guān)七天,是不可能出十塊銀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