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成了氣候。
當李柳芽也提出,要外面買宅子時,大老爺居然同意了。
大太太恨不能親手捅死他。
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他中風了,他活該。
這個時候,一個有“少神醫(yī)”名聲在外的兒媳婦,跳出來說,她能把大老爺?shù)牟≈魏,讓他復原?br>
大太太死死捏住手,才沒有扇顏心一個耳光。
“我好不容易盼他倒下,你居然想救他?”大太太惡狠狠想著。
而二老爺和七老爺,這段時間天天來催問,老太太的私產(chǎn)到底怎么分、如何分,他們也不想大老爺真正好起來。
故而,大太太知道自己有底氣、有幫襯。
大太太怒斥顏心:“生死關頭,你居然想要表現(xiàn)自己?老爺有個萬一,你能負責?”
“姆媽,我醫(yī)術不敢說最好,至少……”
“住口!你才多大年紀,中風這么大的病,你也配治?老爺真有什么不妥,我們殺了你都不頂用!贝筇鹊。
“姆媽,您聽我說……”顏心急了。
二老爺也看出了大嫂心思。
不管怎么說,大哥最好是死了;哪怕不死,變成廢人也行。
大嫂和侄兒們,總比大哥好對付。哪怕大嫂狡猾,她拿錢也名不正、言不順。
老太太的私產(chǎn),必須分。
“侄兒媳婦,我勸你消停些!倍蠣斃渎曊f,“我們家不是外頭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家,任由你誆騙!自家人,誰不知道誰,你收斂些,少惺惺作態(tài)!”
“是啊,你逞什么能?這一屋子長輩,你是個什么東西,輪得到你說話?”七老爺破口大罵。
顏心經(jīng)不住,眼淚汪汪:“我……”
大太太:“不要哭。你阿爸還沒死,輪不到你哭喪。來人,送四少奶奶回去,這里用不著她,不準她再來!
傭人上前,要驅趕顏心。
顏心忍著悲痛:“姆媽,這是中風,外面的大夫如果不小心……”
“快讓她滾出去!”二老爺也道。
因利益原因,姜家?guī)讉人很快搭成一致意見,先把真有醫(yī)術的人趕走。
然后,他們要去隨便請個大夫,最好是沒什么本事、只會騙錢的江湖油子大夫。
顏心離開時,正值黃昏,夕陽如金箔,照得庭院那株梨樹一片恢弘。輕盈如雪的梨花,花瓣落了滿地,似雪緞鋪就。
她站在梨樹下,低低叫了聲“祖母”。
“如果你還活著,你愿意看到我這樣做嗎?”她自問。
也許是不愿意的。
到底是母親啊。
哪怕被吸血到死,還是愛她的孩子。
——可我還活著。
不替你報仇,我這輩子寢食不安。
他必須付出代價!
她這段日子的籌劃,那些添在茶水中的“壯陽藥”,加速了大老爺?shù)牟∏椤?br>
大老爺原本是腎虛,淤熱阻竅,又上了年紀。
若是不好好保養(yǎng),他也會中風。
前世他和李柳芽私通,為了享受她的美色,時常滋補身體,故而兩年后也是中風死了。
顏心那些壯陽藥,加速他的淤熱,故而他提前中風。
而老太太“私產(chǎn)”這個話題,應該很隱秘,顏心卻派馮媽不停在二房、七房挑撥,又說給大太太身邊的傭人聽。
“輿論”的催動下,等于是在每個餓極了的人鼻子底下放一塊肥肉,誘惑他們。
他們眼里除了肥肉,再無其他,每個人都流著口涎,打算吞一口。
大老爺卻不肯分給他們吃。
在錢財面前,人性是極其脆弱的。不管是夫妻,還是兄弟,都經(jīng)不起金錢考驗。
他們很有默契,決定讓大老爺去死了。
他們還把顏心趕出去,眾目睽睽下罵她,不損傷顏心的“少神醫(yī)”名頭——不是她治不好,而是他們不讓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