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軍隊,給了她,她能服眾嗎?將領們愿意受她調遣嗎?
家業(yè)給了她,她又能操持嗎?管事們服從她的命令嗎?
女子的身份地位,不是張帥能改變的。
張南姝也只會偶然口頭抱怨,沒想過去扭轉世俗偏見。
“……景家那批軍火,后來在蘇城。沒人里應外合,是很難成功的。的確是挑撥離間!鳖佇恼f。
張南姝:“你居然也知道?”
難得有個人清楚內幕。
張南姝很開心和她聊起來,兩個人說著話沒完沒了。
黃昏時候,副官和乳娘來接張南姝,她才回去。
程嫂忍不住說:“小姐,您打小只跟在老太爺身邊,還沒和誰這樣親厚過!
“南姝很開朗!鳖佇恼f,“我很仰慕她這樣的性格。”
這種開朗,不是說她大大咧咧,而是她什么都看透,依舊心懷純善。
張南姝的母親是前年才去世的。染了時疫,病情來勢洶洶,要了她的命。
在那之前,張南姝是被父母捧在掌心。
得到了太多的愛,讓張南姝樂觀上進,又明媚善良。她偶然會耍耍大小姐脾氣,卻也只是點到為止。
顏心太喜歡她身上的這些氣質了,簡直神往。
顏心現在看開了。
她就像刻意忘記她兒子那樣,特意去忘記盛柔貞。
假如盛柔貞好,顏心會掏心掏肺待她,回報她前世的提攜與幫助;若盛柔貞表里不一,顏心會疏遠她。
更有甚者,假如盛柔貞把她對顏菀菀的恨,轉移到顏心身上,顏心只讓她三次。
三次后,恩斷義絕,該如何就如何。
——這些都只是她的內心想法。
“盛柔貞”是個未知的世界,一切都是可變的、猜測不到的。
顏心仍像自己對待重生復仇的態(tài)度那樣,對待另一視角的盛柔貞:一切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
萬一只是她多心了,她就收獲了驚喜。
顏心也不會因噎廢食。
她看張南姝,覺得她很好。
若她和張南姝的“根須”無法坦誠相見,顏心也不會意外。
緣分是那么玄妙又稀罕的東西,不能強求。
她現階段很喜歡張南姝。
張南姝讓她的低沉情緒得到緩解。她像個小太陽,驅散了顏心世界里的烏云。
景元釗卻不喜歡張南姝,說她是個瞎眼臭丫頭;又酸她找顏心,怪她霸占了顏心。
他們倆在督軍府遇到了就掐,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極其幼稚。
導致督軍很恍惚,懷疑他倆才是血親兄妹。
日子平淡中,到了九月下旬。
最有名的裁縫鋪子朱瑾閣,老板突然親自打電話給顏心。
“大小姐,您哪一日有空,我上門給您量個尺寸,請您選個花樣與款式!敝炷镒尤绱苏f。
“我沒做衣裳!鳖佇倪@樣說。
她心里隱約明白。
朱娘子:“貴客送了料子、付了錢!
顏心:“……”
見她沉默,朱娘子又問:“您明日可有空?”
顏心不想她為難,便說:“有空!
翌日上午,朱娘子上門。
景元釗又在朱瑾閣給顏心做了十六套冬衣,料子全是最好的;上次的秋季衣衫,顏心才穿過一套。
她抱怨著沒地方擱,景元釗就說:“我再給你買個宅子,專門放衣裳!
顏心就沒再抱怨了。
朱娘子帶著人上門,顏心也是客客氣氣接待她。
與朱娘子閑聊,顏心問她:“您最近忙些什么?”
“這幾日也是忙您府上的活!敝炷镒有Φ,“還沒有恭賀您家表小姐!
顏心頓時就知她說章清雅。
“有何喜事?我天天坐在井里!鳖佇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