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一震。
有什么情緒,緩緩在她心頭流淌,撥開了壓在她身上的烏云。
很突然照進來一點陽光。
“我只是,胡說八道!彼α诵,遮掩著自己的異樣。
景元釗的聲音,沉穩(wěn)而堅決:“不管是真事,還是你隨口亂說的,我都希望你不要被噩夢困住。
珠珠兒,回到真實的世界里來,這里有我!
這里有他。
他是她的依靠。
若沒有他的人和他給顏心的白霜,顏心可能前段時間死在姜云州手里了。
無人輔助,她絕對反殺不了姜云州。
景元釗在真實的生活里,拉住顏心的手,正如此刻的他。
“我知道了,大哥!彼吐暤馈
景元釗加大了一點力氣,握緊她的手。
汽車在菜社門口停穩(wěn),他不舍得松開,故而在車子里坐了兩分鐘,這才和顏心分別下車。
副官早已訂好了包廂。
景元釗帶著她往樓上走,迎面碰到一群人下樓。
有藍布短衫的隨從開路。
后面是幾個年輕男女。
顏心先看到了周堂主家的大少爺周琮令和二小姐周寶茹。
而后,她瞧見了青幫龍頭家的二少爺周牧之。
周堂主之所以能在青幫混得起來,因為他和龍頭是同姓本家的堂兄弟。
最后面的青年男人,步履穩(wěn)重。
他穿一件天青色長衫,青緞布鞋。目光幽靜,氣質儒雅。
顏心微微揚起臉,看向他,目光在他臉上流連一瞬。
十幾年前的周君望,原來是長這樣。
周君望觸及她目光,和她對視。
顏心情不自禁沖他微笑了下。
周君望微愣。
她的手一緊,景元釗竟是當著眾人的面,握住了她的手:“妹妹,回神?词裁矗俊
語帶警告。
顏心:“……”
她看到周君望,驚喜,意外,竟是很失態(tài)了。
包廂內,景元釗將顏心抱坐在腿上。
他眸光幽靜黢黑,審視著她:“你是不是就喜歡那一類的男人?”
顏心很少臉紅,此刻被他說得很尷尬。
她窘迫瞪了眼他:“你胡說什么?放開我!
景元釗不放,摟緊她:“那些假正經的男人,有什么好?”
旁人不了解,景元釗對自家舅舅、周君望可太熟悉了。
一個是親如兄長的舅舅、一個是十幾歲就暗中往來、利益交換的周君望,他們倆絕不是什么謙謙君子。
偏偏這兩人愛做戲。
尤其是他舅舅,軍中人人都知他心狠手辣,可他從不面露兇惡;又因為天生的白,便得了個“玉面羅剎”的外號。
顏心防備景元釗,對舅舅和周君望卻絲毫不設防。
她敢接舅舅送的禮,還敢對周君望微笑。
她真是從不知危險在哪里!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顏心對他,無可奈何,“我誰也不喜歡。我們只是正好有一點交情!
“哪個男人只想跟你‘有一點’交情?”景元釗嗤之以鼻,“狼都要吃肉。”
顏心:“好好的人,為什么要自比畜生?”
“天真,畜生哪有男人那么多壞心思?”景元釗道。
顏心竟無法反駁。
她實在說不過他,有點氣餒。
景元釗的余光,卻似乎瞥見了什么。
有人在包廂的窗外。
他先是心頭一驚,繼而很快明白過來。
景元釗吻住了顏心。
顏心:“……”
說好了外出不輕薄她的。
又這樣!
他用行為告訴她,男人的確不如畜生。
有隨從悄悄從菜社的二樓跳下去,唐白這才現身。
他只是笑了笑,沒阻止。
隨從拐過兩條街,找到了自家主子,把自己偷看到的,都如實回稟。
周君望聽了,微微訝異:“軍政府的義女,她不是姜家的四少奶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