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想要自己的東西真的是這么簡單,只要殺了謝景昭,只要把謝景昭這個絆腳石給搬走,就可以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他從前到底是在顧慮些什么?
為什么會猶豫那么久?
在人人都開始對著二皇子表忠心的時候,展平再一次站了出來,平靜的說:“殿下,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馮靖還在查這件事呢!
但是對于這個,二皇子絲毫沒有放在心里。
林長寧辦事他是放心的,怎么可能留下什么痕跡?
再說,到了現(xiàn)在,哪怕是真的讓建章帝知道真相那又怎么樣?
建章帝還有別的兒子嗎?
建章帝還能立別的兒子嗎?
他笑了一聲:“展平,你也太過小心了,你自己看看,來拜訪我的都有誰?”
展平當然知道。
最近這些時候,拱衛(wèi)司和府軍衛(wèi)的指揮使來過了。
京營的指揮使也來過了。
三大營的總督也來過了。
五城兵馬司的那些老功勛自己不能來的,私底下也都讓子弟們跟二皇子說了好話。
而內(nèi)閣的那些老狐貍們不必說,他們不到塵埃落定的時候是不會站位的。
不過也沒關(guān)系,畢竟內(nèi)閣的李閣老那可是二皇子鐵板釘釘?shù)囊鲇H了。
所以,也難怪二皇子會如此意氣風發(fā),高興成這樣了。
展平笑著搖了搖頭:“殿下,小心能使萬年船啊。”
二皇子不以為然,但是也不想跟展平起什么沖突。
展平這個人還是能用的。
這一次出主意出奇制勝的還是展平。
那就更不能跟他計較了。
也沒什么可計較的。
二皇子笑嘻嘻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伸手拍了拍展平的肩膀:“愛卿說的是,本宮知道了。”
他看起來并不知道。
不過算了,展平也不想太多說。
他這個人向來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而且現(xiàn)在說的直白點,二皇子的確已經(jīng)有了可以任性的資本。
作為建章帝僅存的健康而且成年的皇子,他任性一些,也沒人能說他什么。
他只是提醒二皇子:“殿下,稍后可以想個理由,將林大人給調(diào)回來了。”
身邊總得有自己人才放心啊。
這一點倒是說到了二皇子的心坎里,沒錯,得把舅舅給叫回來。
這天底下,誰還能比舅舅更信得過對自己更好呢?
他點了點頭:“展平你說,咱們用什么由頭把舅舅調(diào)回來更好?”
當年林老爺出京,畢竟不太體面。
展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殿下,若是從前的話,還需要認認真真的想個理由,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二皇子想明白了,頓時又哈哈大笑。
是啊。
以前他要是想要把林大人調(diào)回來,那群老狐貍一定會嘀嘀咕咕不停。
御史們也一定會參他一個任人唯親。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
只要是有點腦子和眼力見的,都不會對這件事表達什么異議。
二皇子哈哈大笑,對著展平點了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愛卿你去辦了,早點讓舅舅回來,他在那西北蠻荒之地,也真是吃苦了!
其實西北稱不上蠻荒,相反,是極為重要的地方重鎮(zhèn),但是算了,看現(xiàn)在二皇子的樣子,也不像是能聽進去的樣子。
展平拱了拱手應(yīng)是,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退出去了。
二皇子簡直是一腔喜悅無法發(fā)泄。
富貴若是不能跟人說,那跟衣錦夜行有什么區(qū)別?
他想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
宋沅。
是啊,最近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頭。
不是在忙造船廠的事兒,就是在擔心展平這邊的計劃,怕計劃失敗。
所以仔細的想一想,都有一陣子沒見過這個女人了。
說實話,二皇子的女人沒有少過。
從齊昭君一直到身邊的許多女人,他身邊沒有空過位置。
但是,他始終覺得宋沅是跟其他的女人不同的。
有時候二皇子自己也認可那些人常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對于他來說就是如此。
得不到的,反而就越是讓人抓心撓肺的惦記。
現(xiàn)在二皇子就是如此,他實在是有些惦記宋沅。
還是那句話,現(xiàn)在跟從前已經(jīng)不同了。
他想見誰,還真不是難事兒。
不過就是一個宋沅而已,他想見,自然就去見了。
宋府一片死氣沉沉。
之前因為宋子思成親而掛上的那些紅綢紅燈籠等喜慶的裝飾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都拿下來了,絲毫看不出這家人家剛剛辦過喜事。
二皇子漫步其中,看著這一切很滿意。
對,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本來宋家就該是這副樣子,被他這個二皇子厭棄的地方,曾經(jīng)拒絕過他這個二皇子的地方,怎么能有什么好下場?
就這樣凄凄慘慘戚戚,才應(yīng)該是宋家人應(yīng)該過的日子。
走到宋沅的院子,二皇子挑了挑眉。
宋沅的院子還亮著燈,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了,因為她院子里之前養(yǎng)著的那只貓都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應(yīng)該是被下人給抱到別的地方去了。
想到這一點,二皇子心里又有點微妙的不開心。
宋沅不傷心,他會很不痛快。
因為覺得宋沅沒有受到懲罰。
但是宋沅傷心,他同樣覺得很不舒服。
因為那意味著宋沅是真的很喜歡謝景昭,因為謝景昭去世,她很難過。
懷揣著這么復(fù)雜的心情,二皇子敲了敲她的房門。
至于宋家看守院子的婆子,早就被二皇子的隨從給敲暈了。
宋沅屋子里的百合來開了門,見到二皇子和二皇子身邊的下人,頓時驚住了,下意識的就要關(guān)門。
被二皇子的下人眼疾手快的擋住了。
二皇子笑瞇瞇的看著已經(jīng)聽見了動靜,從里頭看出來的宋沅,挑了挑眉歪著頭笑著看著她:“怎么樣?聊一聊?”
沒有超出他的意料,宋沅在猶豫片刻之后,微微的點了點頭。
對嘛,就該是如此才對。
宋沅除了接受,還能怎么樣呢?
時移世易,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不是宋沅能夠任性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不抓緊時間去看看仇人的笑話,那豈不是太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