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這一房的地位就不同了。
人人都知道他們跟武定侯府親近,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同。
后來,宋四老爺在族中管了私塾。
而兒子們也都進學(xué)的進學(xué),去習(xí)武的習(xí)武。
一個個的都有了自己的事。
這要是放在從前,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宋四太太百感交集,輕聲跟宋老夫人說:“老夫人這么說,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們可是一家人哪。一家人不就是該處處都互相幫襯的么?再說,我們也沒什么能耐,只不過是出一把子力氣罷了!
、“胡說!”宋老夫人笑著呵斥:“什么沒什么能耐?出力氣還不夠?人最難的就是肯出力!”
她笑著呵斥了一句,又跟宋四太太說:“晚間家宴,叫上你男人,也把孩子們都叫上,咱們一起熱熱鬧鬧的。”
宋四太太急忙笑著答應(yīng)。
宋沅笑瞇瞇的看著她們,回程的路上忽然想到了母親。
其實她根本記不起郭氏是什么模樣。
但是想著郭氏做好的那些小衣服,心里又忍不住想,若是郭氏還在的話,一定也是跟宋四太太和蘇夫人一樣,凡事都為了兒女打算的那種慈母吧?
也不知道,母親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重新輪回了呢?
她心中的感受萬千,卻不知道應(yīng)該要跟誰說,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月亮,才回了房。
百合和燕草對視一眼,都察覺到她的情緒忽然低落,不由得都有些簡單,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分明之前都還好好的。
燕草給宋沅端了一碗燕窩,低聲問她:“姑娘,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嗎?”
雖然就算宋沅是真的有心事,她也幫不到。
但是說出來總歸是好的。
宋沅趴在桌上嘆了口氣搖頭:“沒有,只是忽然想到,若是母親還在,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
燕草也跟著沉默下來。
人人都說宋沅命好,成了皇子妃,以后還要做太子妃。
是一下子就躍上枝頭了。
但是也只有她們這些一路跟著宋沅走過來的人才直到,這一路宋沅走的有多艱難,期間又有多少荊棘。
她們在外人看來無所不能,呼風(fēng)喚雨的大小姐,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幼年就失去了母親的小姑娘!
她從前是怎么一步步在繼母手底下熬過來的,又有誰知道呢?
她低聲喊了一聲:“姑娘.......”
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反倒是宋沅自己笑了:“看我,怎么好好地說起這么嚴(yán)肅的話來,沒事兒,沒事兒的!
她拍拍燕草的手背:“我只不過是忽然想了想罷了,也沒什么事,你放心吧。”
燕草點點頭,忍不住跟百合嘆氣:“咱們都安慰不了姑娘,要是六殿下在就好了。”
謝景昭對宋沅總是很有辦法的。
總能哄得宋沅開心。
只是,六殿下出門辦差去了,都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京。
最近那個李清芙又出盡風(fēng)頭。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能耐,一會兒做衣服,一會兒做枕頭,一會兒又做鞋子的。
宮中的賞賜不斷。
一開始,宮中的賞賜總是兩分。
只要有李清芙的,就不會少了宋沅的。
但是到后來,好幾次,就只有單獨賞賜李清芙的了。
外面不少人都在議論,說這位二皇子妃這受寵的勢頭,比許多正經(jīng)的公主還要厲害。
燕草她們明面上不敢說,私底下卻替宋沅捏一把汗的。
這個李清芙是個心術(shù)不正的。
當(dāng)初在郊外別莊遇見瓦剌人,分明什么仇恨都沒有,自家姑娘還救了她,結(jié)果呢?
結(jié)果她反過來就陷害姑娘,差點兒把姑娘推出去當(dāng)替死鬼。
現(xiàn)在李清芙成了二皇子妃,名義上是宋沅的嫂子。
成了妯娌,就更有的爭了。
本來二皇子就跟六皇子爭皇位,二人之間氣氛暗流涌動,劍拔弩張。
他們就不信,李清芙心里會沒有別的想頭。
同樣是嫁人。
蘇姑娘嫁給他們大公子,那真是處處如意,步步順心。
自家姑娘提前就已經(jīng)把家里的人都給打理好了。
所有人都對蘇姑娘恭恭敬敬的。
但是自家姑娘嫁的是皇宮,只怕是每一步都是荊棘啊。
兩人相對嘆氣,替自家姑娘擔(dān)心。
宋沅自己反倒是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別人擔(dān)心的。
她只不過是忽然想到了母親,一時情緒低落罷了。
第二天,她便收拾好了心情,去了鋪子對賬。
蘇家宋家辦喜事,也算得上是城中的熱門話題了。
她一進鋪子,就有許多上來道喜的。
宋沅笑了笑,讓掌柜給鋪子里所有人都加上雙倍的薪俸。
一時之間,店里人人歡喜。
掌柜的則等到三都散了,才上了二樓,推開了門,低聲喊了一聲姑娘。
宋沅嗯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怎么了?”
這個掌柜的,其實是隔壁書局的,也就是說,是謝景昭的人。
平時宋沅要聯(lián)系謝景昭的話,便可以通過他。
此時看到他神情肅然,宋沅下意識的覺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一時之間面色凜然:“怎么了?”
又問了第二遍。
掌柜的閉了閉眼睛,噗通一聲跪在宋沅身邊:“大小姐,殿下可能出事了!”
要是換做別的女孩子,聽見這個話,一定當(dāng)時就懵了,或是直接暈過去。
畢竟皇子失蹤,這放在哪兒都是天大的事了。
掌柜的有點擔(dān)憂的看著宋沅。
宋沅卻只是一開始詫異了一瞬,而后便直截了當(dāng)?shù)淖穯枺骸霸趺闯龅氖?在哪里出的事?跟著他的是誰,誰回來報的信?”
掌柜的忍不住驚訝。
他想過宋沅可能會崩潰痛哭。
要么最好的結(jié)果也該是先喊著進宮去報信。
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宋沅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追問這些。
真是問的好,每一個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里忍不住替自家殿下欣慰。
自家殿下真的不需要什么名門閨秀,而是需要這么一個能夠跟他一起攜手一起走過風(fēng)雨的人。
迅速的平復(fù)了心情,他急忙跟宋沅一一的說明了當(dāng)時的情況:“是在.......在邊境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