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劉氏心中不安,見沈墨一副篤定的樣子,到底還是低聲說:“你的確是要想想法子!你要知道你父親本身便是個不成器的,這個家都要靠你撐起來,好不容易才得了二皇子的青眼,在五城兵馬司有了個差事,若是能娶到宋沅便是更進(jìn)一步,那才是真正的富貴!你明不明白?”
劉氏生氣的從來都不是兒子腳踏兩條船,而是惱怒兒子事情做的不漂亮,惹出了亂子。
她想起來剛才那亂糟糟的場景便忍不住撫額,又沒好氣的問沈墨:“怎么就會鬧的起火?若不是那場火,事情也不至于鬧的這么大!”
原本大家都在看馬球比賽的,若不是因?yàn)榛莘紙@起火了,里頭還有祥瑞,誰會發(fā)現(xiàn)沈墨跟宋清秋在里頭私會?
沈墨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跟宋清秋兩個人在惠芳園親熱了一會兒,便不知道怎么睡著了,等到再醒過來,便已經(jīng)著火了。
只能說運(yùn)氣不好。
沈家這頭劉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宋家那邊,蘇氏也是五雷轟頂。
蘇氏來的時候有多么的氣定神閑意氣風(fēng)發(fā),走的時候就有多倉惶和難堪,威武伯夫人見她一副神魂俱喪的樣子,攥住她的手低聲呵斥:“打起精神來!你若是這個樣子回去,怎么應(yīng)付接下來的事?”
這件事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
宋老夫人那么偏心眼的人,知道了宋清秋未婚先孕,勾搭姐夫的事兒,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何況還有郭家虎視眈眈,郭老夫人一醒過來,根本沒有跟蘇氏打招呼,直接就把宋沅給帶走了,這會兒估計(jì)都已經(jīng)快要進(jìn)城了。
不必說也知道,郭老夫人這是帶著宋沅去宋家要說法的。
威武伯夫人見自己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難道你想讓清秋被絞了頭發(fā)送去尼姑庵從此青燈古佛?!還是想讓她被送去莊子上從此就‘病逝’了?!你自己仔細(xì)想想!”
她的話如同是一道驚雷,落在了蘇氏的耳邊,將蘇氏整個人都給炸的清醒了。
是,是!未婚先孕,勾搭姐夫,這罪名可不小,大周朝以孝治天下,宋幼平平時對宋老夫人縱然是有些口角,但是在關(guān)鍵的地方卻總會服從宋老夫人的安排。
按照宋老夫人的性子,哪里會讓宋清秋活下來?!
最有可能的,就是把宋清秋送到莊子上,從此對外宣布宋清秋死了。
想到這里,蘇氏驚出了渾身的冷汗,她哭著看向威武伯夫人:“娘,我怎么辦?你要救我!”
這是自己的女兒,威武伯夫人怎么可能見死不救?她強(qiáng)自按住了焦躁不安的蘇氏,雙眼緊緊盯著蘇氏的眼睛:“現(xiàn)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回去之后,你先去找侯爺,不管怎么說,不管你是哭還是求,一定要把責(zé)任都推在沈墨的頭上,這個你總是會的吧?”
蘇氏的確是把宋友平的性子拿捏的死死的。
她慌張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威武伯夫人緩緩的撫摸女兒的肩頭:“不要急,不要急,先說服了侯爺,保住清秋。我稍后便同你父親趕到,你先穩(wěn)住侯爺再說,明白了沒有?”
出了這樣的事,郭老夫人跟郭家的人肯定是要去宋家興師問罪,施加壓力的。
而這個時候,威武伯府也必須有人站出來幫宋清秋跟蘇氏撐腰。
威武伯夫人早就幫女兒給想好了。
蘇氏淚眼朦朧的靠在威武伯夫人懷里,又氣又怕的發(fā)抖:“娘,那個賤種真的很邪門,我從來沒有教過她騎術(shù),家里有時候去跑馬,幾個孩子之中,就她又懶又饞,每次都縮在帳篷里吃東西......可是今天,她的騎術(shù)卻這么精湛......”
完全不像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能練出來的本事。
威武伯夫人把她抱在懷里,低聲安撫:“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不要管她如何,你聽我的,侯府到底是侯爺說了算,只要是拿捏了他,就是拿捏了整個侯府!
蘇氏靜靜的聽威武伯夫人的教導(dǎo),深吸了口氣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平常覺得很遠(yuǎn)的一段路,今天卻格外的快似地,到了宋家門前,蘇氏咬了咬唇,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保持了雍容下了馬車。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那輛馬車,低聲問迎出來的仆婦:“侯爺回來了么?”
宋幼平今天沒有去馬球會,而是去上朝了。
仆婦還不知道外頭發(fā)生的事,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回夫人,侯爺下午便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書房里頭!
蘇氏嗯了一聲,讓底下的人將宋清秋帶回房間去,自己急匆匆的去書房找人。
她得搶先一步,趁著郭老夫人她們還沒來,先將宋幼平給收服。
宋幼平正在書房看書,他最近得了個新差事,心里有些沒譜,正拿不定主意該怎么做,便聽見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
他皺起眉頭,原本想要呵斥的,見站在門口的是蘇氏,便又強(qiáng)行壓下了心頭火氣,溫和的問:“你回來了?怎么找到書房來了?”
書房在前院,哪怕蘇氏跟宋幼平素來琴瑟和諧,但是外書房她也是不輕易踏足的。
蘇氏顧不得什么,猛地?fù)湓诹怂麘牙,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幼平哥,我活不成了!?br>
她哭的傷心欲絕。
宋幼平嚇了一跳,還從來沒見過自己妻子這樣失態(tài)過,見她哭的連妝容都花了,便忍不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氏最愛臉面,尋常從來不在下人跟前失態(tài)的。
見她哭的成這個樣子,宋幼平心里有點(diǎn)兒狐疑,盯著蘇氏看:“你今天不是帶著孩子們?nèi)ヱR球會了嗎?是不是馬球會上出了什么事?”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蘇氏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悲痛欲絕的拉住宋幼平的袖子:“幼平哥,我實(shí)在是沒臉見你,你殺了我吧!我再也不能在府里呆下去了!”
她如此作態(tài),宋幼平心里咯噔了一聲,沉聲開口:“先別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