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成公主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管是誰被壓榨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敵人倒霉,都是會激動的。
她盯著衛(wèi)皇后,握住了衛(wèi)皇后的手腕:“母后,趁此機會,你要振作起來!”
衛(wèi)皇后對女兒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轉頭想到寶成公主這些年被打壓,跟著自己受的委屈,忍不住又心酸起來。
孩子是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會見林貴妃吃癟便高興成這樣?
這些年她的確是太過懦弱了,以至于讓自己的孩子待遇都不如林貴妃的孩子。
這么一想,衛(wèi)皇后輕輕摸了摸寶成公主的頭發(fā):“好,母后答應你,母后一定會振作起來!
她說著,關切的看著謝姑姑:“那為何景昭還不回來?”
按理來說,謝景昭早該回來了。
他當時一定要去光風霽月殿是為了什么?
只要這么一想,衛(wèi)皇后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謝姑姑輕聲說:“六殿下被圣上叫走了!
宮宴出了這么大的事,建章帝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他換了一套衣裳之后,才在自己寢殿見謝景昭。
謝景昭一身親王禮服,此時站在燈光下,愈發(fā)顯得出類拔萃。
這個兒子......沒有長在身邊,其實簡章對他的印象實在不深刻,若是非得細論起來,大約對謝景昭的感情還不如其他幾個小皇子。
可是現(xiàn)在看,就算是建章帝也得承認,這個兒子是出色的。
聯(lián)想到先前謝景昭那幾箭連射,他臉上的表情更緩和些:“你這箭術不錯,平時怎的不見你說過?”
謝景昭回來將近半年,跟建章帝見面的次數都少。
怎么可能有機會展示箭術?
但是回答自然是不能這么回答,他輕聲說:“弓箭乃是兵器,平時并沒什么用的機會,因此不曾跟父皇提起!
頓了頓,他又補充:“但是龍虎山上的師傅們都各有所長,這些都在兒臣的課程里。”
這么一說,建章帝便反應過來了,龍虎山那群道士,倒是的確是也有擅長武術的。
他便沒再問了,只是淡淡的問謝景昭:“你之前不是回去照顧皇后了嗎?怎么這么巧又趕回來了?”
謝景昭欲言又止。
建章帝挑了挑眉:“有什么不能說的?”
謝景昭這才遲疑著開口:“回父皇,當時兒子的確是回青寧宮探望母后了,只是母后說......兒子本來見您的機會就少,若是宮宴也不露臉,別人便更不會記得兒子這個王爺了.......”
若是謝景昭說別的,建章帝可能還不會信。
但是謝景昭這么一說,建章帝馬上就信了。
這的確是衛(wèi)皇后會說出來的話,也的確是衛(wèi)皇后的處境。
想到自己硬生生的從衛(wèi)皇后手中奪權,換了林貴妃來操辦宮宴,以至于讓宮宴出了這么大的簍子,建章帝的臉上也一時有些掛不住。
謝景昭仿佛并沒有意識到,只是還在解釋:“兒子走到光風霽月殿,就聽見說出事了,錦衣衛(wèi)們都說要去護駕......”
他撓了撓頭:“兒子怕皇祖母跟您有什么閃失,就急忙搶了一把弓進去了。”
這個孩子長得清俊,說話的時候落落大方,直視人,絲毫沒有閃躲。
一看就是個磊落的君子。
從前建章帝不甚在意,但是這個時候卻忽然想起龍虎山那些人給謝景昭的評價,說他是一片澄澈。
確實,一片澄澈。
他對謝景昭實在說不上是什么好父親。
可是謝景昭出事之后,下意識卻想著救他。
這么一想,建章帝的神情更溫和了:“起來,別跪著了!”
謝景昭輕聲應是,站起身來恭敬的在旁邊候著。
他在自己跟前,沒有二皇子的自然自在,但是卻多了恭順。
建章帝是樂見這種恭順的,他夸贊了謝景昭幾句:“你能在危機之中不顧自身安危,前來救父皇,父皇十分歡喜。”
又說:“你想要什么賞賜?”
謝景昭睜大眼,急忙推卻:“父皇!兒子救父親,這是天經地義之事,怎敢求賞?”
他不要,建章帝還非得給了,笑著令馮寶:“去,賞賜平成王綢緞一萬匹!”
一萬匹是什么概念?
布匹綢緞和金銀一樣,那都是硬通貨,可以當錢來用的!
一萬匹,那就算是給一個成年藩王,那也是巨大的賞賜了!
馮寶不由得多看了謝景昭一眼。
果然啊,虎皮鸚鵡大人看中的人,絕不是什么池中物!
謝景昭跪下哽咽的謝恩:“兒子,謝父皇賞賜!”
建章帝擺了擺手,溫和的說:“謝什么?若不是你臨危不亂,射中黑熊,還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行了,你也累了,回去瞧瞧你母后吧,也讓她放心!
謝景昭體貼的答應,轉身走了。
建章帝這才冷冷看著馮寶:“錦衣衛(wèi)指揮使和慎刑司的老孫呢?”
馮寶彎腰謹慎的回話:“回圣上,都在外頭等著呢。”
建章帝哼了一聲:“宣!”
馮寶立即便出去了。
沒一會兒,錦衣衛(wèi)新任的指揮使侯超和慎刑司的統(tǒng)領太監(jiān)孫德勝都進來了。
兩人一進來便跪倒在地。
建章帝有些不耐的擺手:“都起來吧!今天的事,查的如何了?”
錦衣衛(wèi)新的指揮使人選還是昨天才定下的,這個人人都以為會落在許崇頭上的位子,最后卻給了一個從北地調回來的四品游擊將軍身上。
可見侯超得建章帝的喜歡了。
此時見建章帝發(fā)問,侯超立即便道:“回稟圣上,事發(fā)之后,錦衣衛(wèi)便立即扣押了南苑飼養(yǎng)黑熊的宮女太監(jiān),還有黑熊的馴獸師!
孫德勝也緊隨其后:“奴才也將光風霽月殿當時隨侍的內監(jiān)和宮女都給抓了!
建章帝面色冷淡:“哦,那可審問出了個什么結果。俊
他此時很是平靜,但是兩人都知道,建章帝此時越是平靜,事情才越是嚴重。
兩人對視了一眼,頭都壓得更低了。
孫德勝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建章帝轉頭來:“怎么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孫德勝急忙就說:“不不不,圣上,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