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多留幾年這樣的話,通常便是這戶人家覺得婚期太早了的意思。
宋幼平得到這個回答頓時有些意外,很是不解。
畢竟這門親事已經(jīng)結(jié)下很久,可以說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br>
而且兩家門當(dāng)戶對,齊家跟郭家又關(guān)系極好,按照齊昭君的年紀(jì)來說,怎么也不算很早了。
齊將軍只能又拿出家里老太太身體不好,實在舍不得齊昭君這么早出嫁的緣由。
宋幼平點點頭:“既如此,那不如先將庚帖合了,讓欽天監(jiān)在明年中擇一吉日?”
講究些的人家,合庚帖都得幾個月,再挑個明年的日子,這么一來一去,又是一年多了。
齊將軍實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絕,笑著道:“應(yīng)當(dāng)?shù)模瑧?yīng)當(dāng)?shù)!?br>
謝過了宋幼平之后,又十分關(guān)心的問起了宋子思的差事。
“之前說的好好的,是要去邊關(guān)的。”齊將軍不解:“怎么轉(zhuǎn)眼就又進了神機營了呢?”
說起這件事,宋幼平就心有余悸:“這是圣上金口玉言,天恩浩蕩了。”
最近京城辦喪事的人家都多了不知多少。
不說那些死了的被逐出家族的二世祖?zhèn)兛偟锰舻胤铰裨帷?br>
別的被這件事牽連的人家,算一算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毫不夸張的說,最近菜市口那邊的空氣都帶著血腥味兒。
跟迎賓樓的事兒扯上關(guān)系的,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傳言鄒駙馬都要死。
怎么宋子思反倒是其中的例外?
齊將軍拱了拱手:“圣上的確是天恩浩蕩!
敷衍一句,又湊近了些:“到底怎么回事?”
宋幼平其實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當(dāng)時帶著宋子思進宮去請罪的是郭守敬啊。
但是大致的過程,他還是知道的。
因此便跟齊將軍說了一遍:“圣上圣明燭照,知道我家這個混賬,是沒有壞心的!
聽說這個,齊將軍面上的笑意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這件事鬧的這么大,死了不知道多少二世祖,誰知道最終竟然是讓宋子思得了最大的好處。
不僅入了建章帝的眼。
還被建章帝以懲罰教訓(xùn)的名義扔進了三大營中的神機營。
神機營多難進啊?!
神機營總共也就三千多人,基本上人手一根火銃。
一旦出頭,那就容易被選入圣上的親衛(wèi)隊。
就算是不出頭,這三大營的位子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沒幾家勛貴有那個本事,能把兒子塞進去的。
兩人再說了一會兒話,齊將軍親自送了宋幼平出去。
回來的時候,心事重重喝了口茶,便見齊昭君從屏風(fēng)后頭走了出來。
齊昭君面色平靜冷淡,似乎剛才談?wù)摰暮孟癫皇撬挠H事。
齊將軍就嘆了口氣:“昭君,其實,宋子思當(dāng)真是前程無限了!
不說他在京郊的事情上表現(xiàn)相當(dāng)亮眼,和謝景昭走的極近,又有了鎮(zhèn)南王府的人脈。
只說這一次,被建章帝指名進神機營,這是何等的機緣?
他有這樣的身世,又有這樣的機緣,只要他不是太無能,上峰便會不斷給他機會。
何愁沒有前程啊?
又是這套說辭!
齊昭君萬分不耐煩:“那又如何?!”
現(xiàn)在這等世道,你去哪兒建功立業(yè)去?
就算是宋子思真有那個本事去建功立業(yè),他還能拿到比侯爵更高的爵位?!
國朝的公爵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再說,就算是拿到了又能如何?
他再如何努力,到死也比不上人家皇子,一落地就是天成的富貴。
她坐在桌旁,冷冷的垂下眼簾:“您這么看好他,不然您嫁給他好了!”
她也實在是被今天二皇子的態(tài)度給刺激了,所以心里有一團火。
若是這火不燒著別人,就得燒死她自己。
平常人家的女兒,若是敢這么跟自己父親說話,那就是大逆不道。
但是在齊家,齊將軍的臉色都沒變一下。
他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今天去見殿下了,殿下怎么說的?”
倒不是他真的喜歡宋子思多過二皇子。
但是,二皇子跟齊昭君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如果二皇子愿意用正妃的禮儀娶了齊昭君,那他當(dāng)然是恨不得敲鑼打鼓放鞭炮了。
提起這件事,齊昭君面色瞬間有些扭曲。
男人可真是薄情寡義的厲害。
當(dāng)初需要她的時候,耳鬢廝磨甜言蜜語。
現(xiàn)在就讓她好好的跟宋子思過日子!
見她這樣,齊將軍也明白了。
他嘴唇動了動。
思來想去,還是勸解:“昭君,爹也知道你心高氣傲!
“也知道你有本事,可是這事兒,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沒用啊!
二皇子不愿意娶她,這有什么辦法?
總不能逼婚吧?那可是二皇子!
齊昭君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幽幽的盯著齊將軍。
齊將軍沒太注意,自顧自的說:“現(xiàn)在好歹咱們還有一條退路。”
宋子思這門親事,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著實算高攀。
留給齊昭君做退路,其實無論如何不委屈了。
齊昭君卻陡然憤怒起來,尖叫了一聲,掀翻了旁邊的小桌。
屋子里乒乒乓乓的一頓響,齊將軍面色鐵青的站了起來:“你干什么?!”
真是反了天了!
他這個當(dāng)?shù)牟贿^就是勸了兩句,齊昭君竟然就掀桌子摔東西。
誰是爹誰是孩子?!
齊昭君冷冷逼視著齊將軍:“父親別逼我,你知道逼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她的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齊將軍一時語塞。
齊昭君卻緩緩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了:“跟瓦剌人的交易,沒有我,你們能行嗎?”
她輕笑了一聲:“沒有我給你們的法子,你們從瓦剌人手里,可收不到那么好的戰(zhàn)馬。”
說起這個,齊將軍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齊昭君的確是與眾不同。
她十歲開始就展露出來驚人的天資,對瓦剌的地形和勢力知道的比禮部的人都多。
而且?guī)еR家上了二皇子的船。
也讓齊家如今富貴更上一層樓。
在這件事之前,齊昭君其實從來沒有失敗過。
他頹然的在齊昭君對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