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是別人震驚瘋狂,就算是沈墨自己,也從未有一刻這么開心過。
他站在宋家大門前,看著如潮水一般的人,看著鄧平和煦的笑臉,還有儐相們嫉妒羨慕的模樣,一時之間所有的虛榮心都得到了滿足。
一開始舍棄宋沅,跟宋清秋的奸情曝光,以至于他被所有人口誅筆伐的時候,他也曾深夜后悔過。
也曾嘗試過要找宋沅補(bǔ)救。
但是宋沅竟然還拒絕了他,而且把他看做是洪水猛獸。
他當(dāng)時也是慌的,尤其是后來蘇征也出事,他的心里便更加沒底了。
誰知道,宋清秋卻有著這樣的福氣!
她攀上了劉安,還跟劉安成了父女,如今劉安為了捧這個女兒,看得出來的無所不用其極!
他只要哄好了宋清秋,還擔(dān)心以后沒有前程嗎?!
就算是宋沅,又如何呢?
以后說不得還要哭著跪在他面前,求著他收了她做小妾。
到那時,如果宋沅的姿態(tài)夠低的話,他倒也不介意給她一點好臉色,收留她給她個去處。
她渾身上下都被喜氣給籠罩,瀟灑自如的朝著眾人拱手,又大笑著去應(yīng)付鄧平等人帶來的那些人,一時之間斗詩斗酒的,氣氛熱鬧到了極致。
可與此同時,宋幼平的臉色卻實在是算不上好。
宋家的族人也同樣皺著眉頭:“跟閹黨勾結(jié)在一起,有什么好處?”
“這閹黨行事囂張,有了今天的風(fēng)光還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尸首易處!幼平,你糊涂啊!”
怎么會跟劉安走的這么近?
劉安今天這么大張旗鼓的來送了添妝,那豈不是就是以后把宋家也綁在他的船上了?
外頭的人又不知道劉安只是看中了宋清秋,只對宋清秋這么好。
對外頭人來說,這就是宋家跟劉安達(dá)成了默契。
劉安這才給宋家臉面。宋幼平自己已經(jīng)氣的了不得了,聽見這話,便沒好氣的嘆氣:“阿叔啊,您以為侄子這么沒腦子?這根本不是我的意思!”
但是劉安要來送,他又有什么辦法?
人家是在宮里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跟前認(rèn)了干女兒的。
誰也阻止不了他來送禮。
宋家族人只能不贊同的搖頭。
而此時,又有人來報,說是新郎官已經(jīng)沖破了大門,要來接新娘子了。
生氣歸生氣,這該送女兒出嫁還是要送的。
宋幼平嗯了一聲,帶著宋家的諸位長輩們一道去后院宋老夫人那里,等著新娘子過來拜別。
誰知道才進(jìn)門,李忠便快步進(jìn)來了,湊在宋幼平耳邊說了幾句話。
宋幼平皺起眉頭,看了宋老夫人和宋沅一眼,壓低聲音道:“胡鬧!他是長兄,理應(yīng)背著他妹妹出嫁的!”
宋沅微笑垂下眼。
原來是宋子思并沒有回來,所以府里的人找不到他,這才到宋幼平跟前來了。
宋幼平有些生氣。
他也知道這個兒子素來是跟蘇氏母女不和的,宋子思這性子就是個愛憎分明的,喜歡的人他對你掏心掏肺,不喜歡的,則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宋清秋出嫁,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愣是能真的做到消失不見。
李忠面色有些為難:“可這新郎官都已經(jīng)到了,總不能這個時候再派人去找大少爺吧......”
宋幼平氣的連鼻孔都在冒煙,只能退一步皺眉:“讓人去找,再讓人去叫族里的俊哥兒幫幫忙,讓俊哥兒來!”
大哥不在,讓族里的兄長幫忙也就是了。
只是恰好,俊哥兒便是宋四嬸子的親兒子。
聽見這話,宋四嬸子喲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這可不行啊侯爺,我們家那個俊哥兒不成器的,哪里敢去背金尊玉貴的二小姐呢!您別奚落他了,省的到時候做不好,還被二小姐嫌棄!”
宋清秋這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肯定是之前得罪了四嬸子。
宋幼平更生氣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喊:“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宋子思回來了!
宋老夫人心中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我就知道,子思是個有大局觀的。知道輕重緩急。”
宋沅并沒有說話。
她知道宋老夫人和宋幼平的心態(tài)。
無非是抱著宋清秋無論如何也是姓宋的,總不能弄死她,好好的發(fā)嫁了就是了。
但是也要看她肯不肯。
宋清秋害了她一輩子,這一輩子也從來沒有放過她。
她為什么要留著這條毒蛇?!
宋子思急匆匆的跑進(jìn)了門。
宋幼平心中微松,但是面上卻還是很是嚴(yán)厲:“孽畜,你還知道回來送你妹妹!”
宋子思挑了挑眉,面色如常的搖頭:“父親,我回來不是為了送嫁。我是有事跟您說!
宋幼平眉頭一豎:“有什么事也得等你妹妹嫁了之后再說!你去背你妹妹出嫁!”
現(xiàn)在什么事能比先把人順順利利的送出門更重要。
宋子思真是分不清輕重。
宋老夫人隱約察覺到了不對,見宋子思站住沒動,不由得微微撐起了身子:“子思?”
宋子思嘆了口氣:“祖母,父親,您們還是先見一見我?guī)Щ貋淼娜,再決定吧。”
宋幼平還想再斥責(zé)宋子思幾句,等到看到宋子思帶來的人,卻又瞬間睜大了眼睛。
另一頭,宋清秋簡直是春風(fēng)得意,她帶著蓋頭,聽著外頭的喧鬧聲和笑聲,似乎已經(jīng)預(yù)期到了自己順風(fēng)順?biāo)囊簧?br>
刑姑姑輕手輕腳的過來扶著她,輕聲說:“姑娘,別著急,大少爺回來了!
聽說宋大少爺回來了,宋清秋嗤笑了一聲,笑聲里的鄙夷和不屑不加遮掩。
嘖嘖,之前還說什么他只有宋沅那一個妹妹呢。
現(xiàn)在呢?
知道自己有了劉安做干爹,還不是屁顛屁顛的回來了?
還不是要背著自己出門?
她譏誚的說:“不過就是趨炎附勢罷了,別指望我會在干爹面前因為這個便替他說好話。他這種人,就是陰溝里的老鼠,惹人厭煩!”
刑姑姑自然是笑著附和:“是是是,您不必為了這樣的小事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