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北當年跟她還沒走到談婚論嫁的程度,所以當年的林北還不知道未來老丈人的本名。
畢竟,女朋友對自己家的事情還是很低調的。
龐北認識耿雪琳,是因為自己當年是總院的?停艿脗,曾經三次榮登總院專家組應對的難題TOP排行榜之列。
耿雪琳想不認識林北這個重要的標本,也是不可能的。
“不是吧?”
龐北瞪著眼睛,不知道為啥,這腳丫子,就總想往二虎的臉上踢。
好家伙,前世自己就差點叫他爹!
走了下神,二虎應聲倒地。
龐北回過神,這腳丫子就已經不聽使喚的出去了!
二虎一臉茫然,龐北也一臉懵逼。
“我!我這腳丫子咋不受控制了?耿軍醫(yī)!我這是不是啥絕癥。俊
耿雪琳看看龐北的腳,然后接著冷哼一聲:“你要報私仇,就報私仇,別往醫(yī)學上扯玄學的事情!”
龐北咳嗽了一聲,二虎捂著臉吃驚地看著龐北:“北哥,你踹我干啥?”
“你不是讓我打你嗎?”龐北很不好意思的回道。
“我!”二虎本來氣,但想了想自己的問題,然后就軟了:“我知道錯了,你打我,我沒意見!
“哎?!咱有一說一,不是我要打你,是我沒控制住,不是我想的,是腳丫子想要踹你。不是我的問題!”
看到龐北又開始日常扯皮,呂秀蘭也松了口氣。
不過她也是頭疼,咋就生了這么一個皮小子呢?
她家的龐北,這命大不說,骨頭還硬,就是小孩子的性子,一會兒看不到,就能給你整點事兒出來!
這都結婚了!
呂秀蘭有點上火地捏住龐北的耳朵:“娘說的話,你一點都沒聽進去是吧?”
“娘!娘~~哎呀,你被揪耳朵,疼!”
龐北疼得都開始說胡話了,呂秀蘭也是心疼,哪兒敢真的揪?
她憤憤地松開手,接著說道:“你個小犢子玩意兒,能聽話不?”
“能……以后不在山上嚇跑了還不行么?”
二虎咳嗽了一聲,他立即低下頭。
瞎跑?他是自己嗖的一下跳下去的!
那叫瞎跑?那叫不要命好嗎!
龐北那可是把120口徑炮彈一顆一顆地抬上山,最要命的是,龐北把大炮都給吊上去了!
這幾天,吊大炮的時候,二虎都是心驚膽戰(zhàn)的,一旦要是大炮滑了,翻了。
他們都得死在山上,但龐北還是干了,至于炮彈,他們是一顆顆地抬上去的,120口徑的高射炮炮彈,就有47斤重。
正所謂路遠無輕擔,平日里扛著十斤的東西上山,都估計能累癱。
47斤約合23。5公斤的炮彈送上山,是什么概念可想而知!
最要命的是,這些活,都要在無人區(qū)做,而且甚至吊大炮的時候,都是晚上做的。
這門炮目前就藏在山頂,龐北已經將大炮藏好,暫時正在調試。
按照龐北的說法,接下來能不能贏,就看它的,只要搞掉目標,那他們就成了,搞不定,他們就沒了!
畢竟山頂,對飛機來說,一個俯沖的事兒!
被飛機的機炮命中,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可不是電視上讓飛機打中了,還給你留個全尸?
想屁吃呢?
打中就碎了!20毫米子彈打在身上一下子就可以攔腰打斷!
“好了,我看他也沒啥事了,明天估計就又能上山打虎了,不過你這手這段時間盡可能養(yǎng)一養(yǎng),不然會疼好久。”
“現(xiàn)在我也不能確定你的骨頭到底裂沒裂,只能當裂了養(yǎng)!
龐北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接著抬起頭說道:“那得養(yǎng)多久?”
耿雪琳似乎對自己無法確診并不覺得丟人,而是很放松地說道:“就按照斷了養(yǎng),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照著這個養(yǎng)吧?當然期間要是能動,也要小心地動。別真的是裂了,我也沒轍。反正我最多能給你搞點止疼藥,然后讓你慢慢養(yǎng)。最多……就這樣了!”
“臥槽,這還是那個醫(yī)術牛逼的老院長么?”
當然,這句話,龐北是在心里說的。
呂秀蘭聽后,她立即囑咐道:“你聽醫(yī)生的,不行的話,你跟娘去一趟城里,這不是馬上就要送我去省城么?路上路過縣城的時候,去縣醫(yī)院看看,能不能確診一下?”
龐北看看自己的胳膊說道:“不至于吧?”
“你哪兒那么多的主意?讓你干啥你干啥!娘的話,你都不聽了?”
呂秀蘭看似責問,但實則在關心兒子。
龐北也不好拒絕,只能點頭說道:“行吧!”
農場雖然有衛(wèi)生所,但這個衛(wèi)生所能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
耿雪琳雖然醫(yī)術還行,但在這里,也只能跟個庸醫(yī)似的,啥都要靠猜了。
不是她不負責,是真的沒辦法。
那個時代的醫(yī)療條件水平,也就這樣,為了普及醫(yī)療條件,更多的地方,甚至衛(wèi)生所都沒有,大部分生產隊有的多半是赤腳醫(yī)生,國家下發(fā)一本赤腳醫(yī)生的手冊,看著手冊,就能當大夫了。
別說那個年代,多次的大疫情面前,赤腳醫(yī)生就是靠著加量不加價的“三板斧”,應對各種情況,別看這些土辦法粗暴,但很多時候確實有效,當然也有不少誤診,這也是醫(yī)療水平的無奈。
龐北想要去縣城醫(yī)院,那就要走幾百里,估計得后天下午才能看上大夫。
眼下哪兒那么多的時間用來浪費?
龐北看看娘,估計說不去,娘現(xiàn)在就能抄起笤帚疙瘩削他。
“行……那就聽娘的!
龐北吐了口濁氣,雖然母親是笑了,但他內心糾結成一團。
時間真的不夠用!
軍醫(yī)走了,龐北吃了兩片去痛片就坐在床上思索后面的安排,自己去不了,那就只能讓二虎繼續(xù)做。這件事不能停。
要搬的不止是一門炮,還有其他的炮。
祖地至少要兩座吸引目標的炮。兩門炮掩護這門真實的“正義與真理”。
只要配合得當,那當他放出正義的那一剎那,足可以讓敵人畏懼,從武力變成講理。
六十年代的天空,一直都是老一輩心中的痛。
因為制空權,不僅是他們,就算是八零后,九零后都為此品嘗過敵人的羞辱。
龐北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也是無奈之舉,但凡他有一枚后世那么厲害的防空導彈或者是戰(zhàn)斗機,他根本就不擔心這個,肯定會站在院子里大喊:“牛逼你來!”
整整一夜,龐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到了凌晨,晨昏線上已經泛起白光的時候,他才渾渾噩噩地睡了一會兒,等天光大亮的時候就又被外面的腳步聲和汽車發(fā)動機轉動的噪音吵醒。
娘要回省城了。
龐北其實心里也松了口氣,畢竟娘一直在這兒,他也擔心。
農場并不安全,就算是有地下河通道可以躲避轟炸,但如果能躲得遠遠的,誰樂意在這里等著挨炸?
其他人沒有辦法,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這兒。
所以他們不能走,龐北也不會走。
想到能送娘和小茜可以進城躲開這里的危險,龐北拍了拍自己的臉:“走吧,只要娘和小茜安全了,我也沒啥后顧之憂了!”
龐北剛起身,就聽到有腳步聲急促傳來,接著傲蕾身上帶著傷跑進來:“小北哥!你沒事吧?!”
龐北看著傲蕾,他忍不住笑了:“你沒事吧?摔倒哪兒了?著眼睛咋跟兔子似的?”
傲蕾接著一下子撲在龐北懷里:“都怪我,小北哥都怪我!我差點以為……”
龐北連忙輕撫她的后背說道:“好了~~傲蕾乖,我沒事兒,正好你來了,走,咱倆一起送娘去縣城!
傲蕾愣了下,她小聲問道:“小北哥,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娘?”
龐北搖搖頭:“就別讓她再擔心了,反正我要是死了,不還有你陪著么?”
傲蕾乖巧地點點頭:“嗯,要死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