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既然有意登臨九五,那就不能全然只聽取他人的意見,也該有自己的主觀意識,這是為君者必須要具備的。
“多謝先生!”宇文謹(jǐn)起身,由衷的拱手躬身拜道:“今日先生之言,予我啟發(fā)甚深之,無論先生意愿如何,我已將先生視為知音,他日若有機緣得登大位,相國之職,定當(dāng)委以先生。”
顧川聞言,卻是頭也沒回,揮手以作回應(yīng)。
上位者的話,聽聽也就行了,千萬別當(dāng)真,世事無常,人心莫測,顧川只堅持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宇文謹(jǐn)輕嘆一聲,低眉看向面前的酒杯,細(xì)語呢喃:“這般的才情,真想將你鎖在本宮身邊,如此,何愁天下不得?”
她倒是真想過,要在這酒里下點東西,以極端的法子將顧川牢牢鎖住,這樣他便沒有多少可能倒向其他人了。
從那次夜闖皇宮時,宇文謹(jǐn)就已經(jīng)看出來,顧川是個重情義的,蒼家尚未與他有多少交集,都能讓他舍了性命去救。
若自己與他有了夫妻之實,那么舉事之事,他焉能不盡心盡力?
只是,不能如此行事,她也不屑于用這般的手段!
宇文謹(jǐn)沒有急于離開云良閣,又等了片刻,直到一人到來。
“殿下。”
一襲長衫、書生模樣的陸凝香走進(jìn)雅間內(nèi),看了看左右問道:“師兄他已經(jīng)走了?”
“剛走沒多久!庇钗闹(jǐn)點了點頭,而后開口道:“越是與他交談,便越能知道何為才情冠絕古今,凝香,你知道嗎,他寥寥幾語,便將我將來要走的路,全都說完了!
凝香不好奇顧川說了什么,只是笑了笑道:“師兄之才,便是連柳先生也自愧不如,我與幾位師兄弟,也時常向師兄請教,不管是問什么,他都能給出極好的答案來!
“這樣的人,若是不能才盡其用,便是我的錯!庇钗闹(jǐn)由衷道,而后并未再停留于這個話題,問起其他事情來。
“凝香,廣陽如今是什么情況?”她問道。
廣陽郡是宇文元朔賜給她的封地,按照大衍祖制,除了官員的任命和罷黜,余者皆由她施為。
問題便是在這里了,倘若官員都不是宇文謹(jǐn)?shù)娜,那么何談來掌控封地?br>
前往封地之前,她首要要做的事情,便是讓那一塊地方,徹底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回殿下,廣陽郡郡守衛(wèi)安乃二皇子一脈,如今廣陽郡內(nèi)大半都是他的人!标懩銓⒆约赫{(diào)查的事情說了一遍。
早在數(shù)天前,陸凝香便已經(jīng)將這些事情都調(diào)查清楚了。
“殿下,我們的人想要換上,只怕會很難!彼珠_口道。
宇文謹(jǐn)前往封地,其一舉一動定然都會被有心人盯著,不能做太多的事情,她必須韜光養(yǎng)晦。
如此一來,那封地上那些二皇子的人,就是巨大的隱患。
“大半都是宇文宣的人?”宇文謹(jǐn)輕哼一聲,語氣淡淡道:“顧先生之前說過,既然外力無法治江湖,那便以江湖治江湖!
“風(fēng)云榜的法子在官員中無法實施,扶持之法卻是可行,那便暗中派人扶持余者,一點點將他們都清除掉!”
打壓一批,扶持一批,此乃為君之道,收攏人心所必要的手段。
“是!”陸凝香低聲應(yīng)道。
宇文謹(jǐn)離去了,陸凝香望著她的身影,越發(fā)覺得如今的殿下正在逐漸變化,她開始用平衡之道,開始向著一個真正的君王轉(zhuǎn)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