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一愣,唇角微揚,很快又壓下,輕點頭應聲道:“好!”
情意漸深,往往無需贅言,只在細微之處留藏。
“阿竹姑娘,可否再教我劍法?”顧川凝望著她,誠懇問道,“已有兩日未曾練劍,若無姑娘這位良師在側,我自覺劍法已顯生疏!
阿竹默然不答,目光卻落在他手中的長槍之上,似有所指。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顧川恍然大笑,道:“阿竹姑娘是覺得我太過貪心了嗎?槍要練,劍也要練的!
聞言,阿竹輕輕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如此,便開始吧!鳖櫞ㄕf罷,將黑纓輕輕擱置一旁,取過長劍,翩然揮舞。
院中,風聲蕭蕭,樹下少年劍隨心動。
阿竹懷抱長劍,依偎于樹干旁,一雙清澈的眸子凝視著那練劍的少年,神情恍惚,似有所思。
劍法練罷,顧川又走進了書房中,長公主最終選擇離去,順從了他的建議。
說實在的,這個結果雖在意料之中,卻又帶著幾分意外。
不過總歸是好的,此舉有益無害,可穩(wěn)步布局,無需冒險行兵,畢竟兵行險招,終非上策。
顧川對宇文謹?shù)闹腋妫肿职l(fā)自肺腑,她若欲登臨皇位,留守皇城的機會實在渺茫,當今陛下不會愿意,朝臣亦難容許。
尤其在宇文元朔已經(jīng)做出抉擇之后,無論是長公主宇文謹,還是皇子宇文宏與宇文宣,皆成棄子。
雖說如此……顧川筆下微頓,隨即失笑搖頭,心中暗自忖度,怎么會如此輕易便信了自己的建議,這份信任,未免過于深重。
正欲續(xù)寫,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旋即伴隨著沙啞的嗓音響起:“顧公子,你這府邸,真是讓我好一番苦找!”
顧川抬頭望去,只見一身披銀白斗篷的身影與遮面的莊晚云并肩而立,兩人駐足窗外,目光復雜地凝視著自己。
他并未搭話,而是環(huán)視四周,不禁納悶:“你們是怎么進來的?莫非又是翻墻?”
話音剛落,一襲紫衣飄然而至,伴隨著微風輕拂,她已站在顧川身旁,白眼一翻道:“不是你說放她們進來的嗎?”
末了,又補充道:“我剛剛看到了,她們確是翻墻進來的!
屈靜白:“……”
“顧公子,深夜造訪,實屬無奈之舉,還望公子海涵!彼藨B(tài)謙卑,語氣和緩道。
“屈大家與莊小姐光臨寒舍,我歡喜都來不及,怎會責怪?”顧川呵呵一笑,擱下筆來,“外面風大,二位不妨入內(nèi)一敘!
“打擾了。”屈靜白點頭致意,隨即踏入書房。
落座之后,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顧川卻是不急不躁,將方才寫好的紙張折疊起來,塞入信封之中。
終究是屈靜白按捺不住,率先開口問道:“公子先前在云良閣所留的那首曲子,剩余的半首可還在?”
顧川心中所求,屈靜白自是了然于胸。
那日見到僅有半首的曲子時,他便已明白,顧川并非不愿與他交易,只是自己所出籌碼太低。
一兩次的出手又能如何?顧川所圖,乃是一位能隨時聽候差遣的宗師!
明知是計,屈靜白卻不得不踏入其中。
大宗師之境近在咫尺,只需幾頁紙箋便能突破瓶頸,他又怎會舍近求遠,去尋覓那虛無縹緲的契機?
“自然是在的!
顧川微微一笑點頭道:“屈大家是為了那首曲子而來?”
這不是廢話……屈靜白嗯了一聲,而后道:“不瞞公子,那首曲子于我有大用,還望公子能借我看幾天,只需要幾天,我便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