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燕青樾已經(jīng)在王府外面等待足足一個時辰?”
成陽王慢條斯理地放下毛筆,在盤中將手洗凈。
下人惶恐地回復(fù):“是的,燕將軍說,今日要是見不到郡主,就不回去。”
成陽王冷冷勾起唇角,“那就別回去了!”
膽敢對他女兒不上心,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下人道了聲好,才趕忙撤退,半路卻差點(diǎn)撞上一個大步跑來的人。
來人將他一把推開,“走開,別擋道!”
聲音刁蠻潑辣,儼然是醒來沒多久的遼陽郡主。
“父王!”遼陽郡主像是如燕歸巢一般撲過來,雙手抓著成陽王的衣袖,“聽說燕郎來了?”
成陽王見著她醒來,剛揚(yáng)起笑容,聽到后面一句就滯住。
他當(dāng)即語氣生硬地說道:“他犯下這么大的罪過,難道還不應(yīng)該受一些懲罰?”
他的寶貝女兒,可差點(diǎn)命都沒有了呢。
遼陽郡主拉著他的衣袖,“父王,聽說燕郎都等一個時辰了,外面日頭這樣大,萬一曬暈了,那可怎么辦是好?”
成陽王惱怒地看著她,“你這是想要給他求情?”
他虎目生威,氣得差點(diǎn)把胡子都給揪斷。
遼陽郡主搖搖頭,“父王,你先讓他進(jìn)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說的!
她堂堂郡主,竟然被人擄走,這話傳出去,當(dāng)時的恐慌她可一絲都沒有忘記。
成陽王冷哼一聲,“你要讓他進(jìn)來,那你就去!”
說完后,他氣哼哼地拂袖離去。
遼陽郡主在原地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抬步走去。
日頭像是火龍,炙烤著地面。
燕青樾站在府門前,雙手恭敬地拱起,身上的衣衫已經(jīng)被汗水全部浸濕。
遼陽郡主一看,顧不得矜持,連忙跑過去,“燕郎!”
燕青樾將僵硬的手緩緩放下,對她扯開一個笑,“郡主,我終于見到你了。”
聲音干涸,就像是枯裂的河床。
話剛說完,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下倒,昏迷過去。
遼陽郡主被嚇一跳,連忙叫人,“快來人啊,燕郎暈倒了!”
幸好府中大夫正在當(dāng)值,將人拉到?jīng)隹斓耐は拢偬矫}。
“沒什么大礙,只是曬得過久,有些中暑罷了!
遼陽郡主松一口氣,“那還不趕緊給開藥?”
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從藥箱中拿出幾味藥,隨后和下人們一同去廚房煎藥。
好在燕青樾底子不錯,呆在陰涼地方不久,就緩緩醒來。
“燕郎,你這么這般傻,父王不讓你進(jìn)來,你就先歇息幾日,又能如何呢?”遼陽郡主撅起嘴巴,不滿地抱怨道。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那她豈不成了寡婦?
燕青樾輕笑,手稍微用力抓著長凳扶手,讓自己坐起來。
“郡主,昨日你突然不見,我心急如焚,若是今日不能看到你安然無恙,我是吃不下也睡不著的!
遼陽郡主有些訝異,“真的?”
她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可眼中,卻已經(jīng)透出純?nèi)坏臍g喜,絲毫不記得昨夜的恐懼了。
燕青樾舉起右手三根手指,對天發(fā)誓鄭重道:“郡主,我說的當(dāng)然都是真的!
“昨夜都怪我沒有保護(hù)好你,讓你受了一場驚嚇,你愿意原諒我嗎?”
遼陽郡主咬著唇,最終還是冷哼一聲,“以后出去,你可記得要抓緊我的手!不管怎么樣都不能松開!”
“自然不會再松開!毖嗲嚅锌此龖B(tài)度松動,不免松一口氣。
他站起身來,懇求開口:“郡主,你現(xiàn)在可能陪我回去?”
眼神殷切而可憐,讓遼陽郡主不免生起惻隱之心。
但她還有些猶豫,“但是父王,他還在生氣。”
燕青樾抿唇,“不如我來給岳父負(fù)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