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忽然冷厲,落在各人耳中,就如同一道驚雷。
白氏臉色青青白白,忽然意識到什么,臉色更加難看。
江慕好冷呵:“江慕月對郡主口出不遜,隨意誹謗,本該杖責二十!”
白氏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沒發(fā)出。
“但是,”江慕好語氣一轉,“念江慕月是我同父妹妹,故只掌嘴。”
白氏和江慕月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難道說,掌嘴竟然是恩賜嗎?
江慕好又說道:“掌嘴是以小懲大,江慕月你心中難道還有不滿嗎?”
銳利的目光刺向江慕月,她緊緊咬住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現(xiàn)場靜默,死一般寂靜。
白氏扯著唇,勉強露出一個笑,“那就謝謝郡主不杖責之恩了。”
話雖這樣說,但她眼中的殺氣,若是可以化為實質(zhì),早就可以將人碎尸萬段。
“不客氣。”江慕好輕描淡寫。
她轉身離開,過了許久都沒見回來的身影,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江慕月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地掉落下來,浸濕白氏的衣襟。
“慕月,你怎么又去招惹那個殺神了?不說最近都不要去惹她嗎?”
白氏唉聲嘆氣,輕輕地給她擦拭淚水。
江慕月嘟起嘴巴,“她日日去外面閑逛,我就是一時氣不過……”
卻沒想到,對方抓住她言語間的漏洞,竟狠狠給了她一個教訓。
“唉,”白氏憂愁地嘆氣,“從北疆回來,她的脾性是越發(fā)大,我們暫且忍讓一下!
江慕月不滿,狠狠地跺腳,“娘!”
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竟然只能忍讓?
白氏眼神銳利,低聲呵斥,“閉嘴!你忘記我們做的什么事了?”
江慕月忽然想到什么,訕訕地閉上嘴巴。
“走,我?guī)闳ド纤,臉上可不能留下疤痕!卑资弦娝R趣,口氣又變得柔和。
她邊攙扶著人,目光邊朝下人掃射而去。
“今日的事,若是我從任何地方聽到一嘴,必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可了解?”
下人心中委屈,卻只能應聲,“是!”
現(xiàn)場的人可不只是他們,若是別人傳揚出去,他們也一樣得挨罰?
回到小院中,云尚早備好洗澡水。
“小姐,今日我摘了些梅花,泡澡可美容養(yǎng)顏呢!痹粕袣g快說道。
“我先休息一會!苯胶闷v地坐下,慧蘭用馬膏凈手,輕輕地給她按摩肩頸。
“慧蘭,你可覺得方才白氏態(tài)度,有些奇怪?”
慧蘭想了想,“倒沒發(fā)覺。”
白氏一向看他們小姐不順眼,已經(jīng)到明面上,方才所言,并無不妥。
江慕好輕笑,感覺到額頭傳來的舒爽感,“不太對,似乎太順著我了。”
也可以說是,有些怕她。
慧蘭皺眉,想不出什么不對勁。
江慕好接著分析:“我被封為郡主已經(jīng)許久,但是之前她們對我態(tài)度并沒變。”
“如今,被我這樣教訓,竟然還忍氣吞聲?”
江慕好眼眸漸漸瞇起來,心中一個猜測漸漸浮現(xiàn)。
外面她和恒王爺流言,似乎已經(jīng)醞釀許久,只是剛好那一日爆發(fā)。
到底是誰,在背后悄悄策劃?
想了片刻,江慕好搖搖頭起身,前去沐浴后,穿著厚實的寢衣,抱著湯婆子睡著了。
第二日,她還在梳洗,云尚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沒等她喘勻粗氣,就開口道:“外面、宮里來人了!”
江慕好臉色一變,吩咐道:“趕緊梳洗!
三兩下束好發(fā)髻,江慕好起身往外走去。
來的卻不是徐公公,卻是一個面白樣貌不揚的太監(jiān),他微笑著道:“灑家是皇后娘娘下屬,娘娘有些閑話想和郡主述說,不知道郡主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