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
燕青樾上值不久,正在操練,就看到一伙穿著太監(jiān)服的人進來。
他的心一緊,悄悄地往后退兩步。
誰料,太監(jiān)的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他,厲聲道:“燕青樾,有圣旨!”
眾人退讓開,露出人群后的燕青樾。
燕青樾無法,只好越眾而出,跪在地上,“臣燕青樾聽旨!”
太監(jiān)目光冰冷,手抖開圣旨,“燕青樾因運送糧草不力,不聽主將命令,但念其在匈奴軍營受苦,特只張澤二十!”
燕青樾身體一抖。
他能感受到,隨著太監(jiān)話語落下,所有投向他的目光都變了。
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
太監(jiān)看他良久不動彈,催促道:“接旨啊?莫非是對圣上有何不滿?”
“不敢!”燕青樾憋屈道,膝行上前,“罪臣燕青樾接旨!”
太監(jiān)將圣旨給他,環(huán)視四周,“行刑官在何處?灑家還得監(jiān)督任務,完成后還要向圣上交代呢!
當即,負責刑罰的小兵手里拿著木棍過來,“聽令!
太監(jiān)站在邊上,燕青樾先將圣旨收到懷中,隨即緩緩地趴在地上。
兩個杖責的小兵站在兩邊,對視一眼,紛紛下手打起來。
太監(jiān)則冰冷地數(shù)數(shù),數(shù)到二十時才住口,“好了,將你們燕將軍送回家吧!
燕青樾口中緊緊咬著衣裳,上面沁著絲絲縷縷的血液,顯然傷得不輕。
兩個小兵抬來一塊門板,抬手抬腳將他放上去,然后抬著人招搖過市。
因伯府在熱鬧的街市,一路上行人絡繹不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是嘲笑。
“這就是差點把我們糧草都丟了的燕將軍吧?”
“哈哈,他居然還把臉藏起來,是以為我們認不出嗎?”
“真丟臉啊,要是我,早就不活了!”
三三兩兩的話語,就像是蚊蟲一樣,不斷進入耳中,讓燕青樾越發(fā)煩躁。
他扭過頭,將臉藏在身上,假裝自己已昏迷過去。
當來到伯府,老夫人提前得到消息,出門就看到血肉模糊的兒子,頓時哭天搶地,“兒。≌l竟然把你打成這樣!真是作孽啊!”
抬門板的小兵心里不舒暢,將人重重放在地上。
“我們杖責燕將軍是因為他辦事不利,老夫人你說這話,是對圣上處置有什么意見嗎?”
兩人身形高大,兇狠說話的樣子唬得老夫人不得不住嘴。
燕青樾聲音輕微,他勸誡道:“娘,先把我送回房中,再找個郎中!
老夫人抹著淚點頭,讓奴仆將人抬走。
喬念慈也在家中養(yǎng)傷,聽著外面烏泱泱的動靜,走出來一看,就看到一臉蒼白,被放在門板上的燕青樾,頓時一愣。
“燕郎,你這是怎了?”
老夫人心中郁悶,正愁找不到人發(fā)泄,看她馬上開口罵道:“青樾真是倒了十八輩子霉,才會納你回來當妾室!”
“自從你來到伯府,我們就沒遇到一件好事!”
喬念慈被劈頭蓋臉地罵,垂下頭,小聲辯解,“娘,燕郎受傷,我也心疼的!
老夫人想到她回來時,同樣也是一身傷,甚至比燕青樾還要更嚴重,這才勉強住嘴。
下人小心地將燕青樾放到床上,隨即退出去。
郎中來得很快,把脈一會,拿出一瓶金瘡藥,“女眷先出去吧,我要上藥了!
老夫人和喬念慈站在門口,聽著房中傳來的陣陣呼痛聲,心疼得就像是傷在自己身上。
“怎么就這樣呢?我兒才剛從北疆回來,辛苦不說,沒有嘉獎不說,怎么還被打了一通?”
老夫人抹著眼淚,怎么都想不明白。
喬念慈垂頭伺候,對他們在北疆做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