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成拎著人頭,忽然覺得身體越來越輕,然后眼前景物漸漸模糊,失去意識。
當他睜開眼眸時,急得一躍而起。
江慕好坐在床邊,正在給他包扎傷口,見他動彈,忙道:“哥哥,別動!”
熟悉的嗓音,才讓江子成安靜下來。
他四處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軍醫(yī)營,他不由又看向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頓時慌了。
“明莫的項上人頭呢?被誰偷走了?”
這可是他的功勛,若是被被人搶走,那他得被氣死!
江慕好沒好氣地加重包扎的力道,但目光觸及到他身上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傷疤時,又忍不住放松力氣。
“臭哥哥,這么久都不回來,原來是因為受傷了!”
江子成連忙扭頭,看到她發(fā)紅的眼眶,暗道不妙,連忙嬉皮笑臉地哄。
“我是練武之人,受傷是難免的。再說,這次我可是殺了明莫將軍,到時候軍功……嘿嘿”
他又想起不見的人頭,慌張道:“妹妹,你有沒有看到,是誰偷走了明莫的人頭?”
江慕好沒好氣地瞥他,“被王爺派人拿走了!”
“呼,”江子成長長松一口氣,“這樣的話,就沒人可以搶走我的功勞啦!
“誰會搶呢?”江慕好將他褲子撩起,看到長長的卷起的傷口,淚水又忍不住決堤。
上京城中鮮衣怒馬的公子哥,什么時候受過這么嚴重的傷呢。
江子成沉浸在興奮中,“那可說不準,這可是大功勞。其實要不是我機靈,哄騙明莫,說不準……”
“嘶!”他發(fā)出一聲痛呼,就看到滿面淚水的江慕好,頓時訕訕住了口。
良久,江慕好才小心地再上藥,只是眼中淚水還在繼續(xù)流淌。
江子成氣惱自己嘴快,小心翼翼看她,“妹妹,其實當時情況沒有這么兇險,明莫哪里打得過我啊……”
他越說,江慕好的淚水就流淌得越歡,讓他聲音也漸漸變低。
江慕好低頭擦去淚水,強忍著道:“我知道戰(zhàn)場刀槍無眼,你記得照顧好自己就好!
她知道,既然選擇這一條路,就會有無數(shù)傷口。
她只是想起上輩子,慘死的哥哥,所以悲從中來。
“妹妹……”江子成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fā)絲,眼神柔和,“我想證明,我也是可以保護你的,現(xiàn)在我終于做到了!”
他來到北疆軍,雖被手下成為江小將軍。
但是他知道,在他身上并無軍功,憑靠的不過是外祖父和父親的蔭蔽。
他想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就必須要做出功績!
“哥哥,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的!苯胶谜Z氣認真。
她說完,低頭繼續(xù)涂藥。
門在這時被“吱呀”推開,顧承靖緩步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此情景。
江慕好垂著頭,手里拿著柔軟的布條,正在為江子成清理猙獰的傷口。
他的眉頭立馬皺起,出聲道:“子成,江小姐!
江子成抬頭,開心地打招呼,“王爺,這次我把明莫殺了,能評上大將軍嗎?”
“大概不能,這次先將你提到千夫長的位置,功勞先記著。”顧承靖在旁邊坐下。
江子成倒沒什么意見,他還年輕,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坐上最高位置。
“王爺,匈奴王最后跑掉了嗎?”
“跑掉了。”顧承靖微微有些懊惱。
匈奴王身邊圍繞不少能人,每次快被追上,就有人阻擋他,導(dǎo)致很快失去下落。
“沒事,下次我去取他項上人頭!”江子成捏著拳頭道。
江慕好嫌棄地皺眉,“別亂動!
江子成才老老實實地躺好。
明明江子成腿部傷口靠近膝蓋,只是把褲腿撂起來,顧承靖卻覺得莫名礙眼。
“即使是兄妹,還是要避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