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芍眼睫顫動,想問些什么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狂風(fēng)呼嘯,雷電交織,轟鳴聲不斷,在刺目的雷光下,除了把眼睛盯得、刺激的流出血淚的昭青,其他人都沒看到上方兩人此時沒有劍拔弩張,而是如最親密的愛人那般相擁著。
昭青眼睫微顫,眨掉了一顆淚,心臟似乎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痛不欲生,周身血液仿佛也跟著凝固。
他無法掩飾僵滯的表情,直到喉頭涌上咸澀難忍的血腥味,他才發(fā)現(xiàn)他又要咳血了,連帶著舌尖都在無意中被自己咬破。
他怎么可以抱月亮?
他憑什么擁抱月亮?
昭青幾乎嫉妒的發(fā)狂。
他想,若是他有足夠的實(shí)力,是不是他也可以保護(hù)姐姐一次?
此時的殷無月沒有調(diào)動體內(nèi)魔氣,但洶涌的魔氣還是將他們兩人所在的地方籠罩,遮住了下方人窺視的目光。
祝白芍被男人圈在懷里,貼著熟悉的體溫靠來,嗅著熟悉的香味,她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又想起了兩人曾經(jīng)的相處日常。
下一秒,她咬著舌尖開始掙扎,“殷無月,放開我!
殷無月沒有動彈,只是在嗅到她唇邊有血腥味時稍微暗了眸色,他露出在幻境中沒表現(xiàn)出的霸道強(qiáng)勢一面,想要鉗住她的下頜,仔細(xì)察看她的唇舌。
“滾開!”
祝白芍歪著頭,表達(dá)拒絕。
殷無月嘆了口氣,收回了手。
祝白芍都沒想過他會這么聽話,誰知這個念頭剛起,就有一縷魔氣從她脖頸蜿蜒而上,觸感陰冷,而后貼著她的下頜,到她唇邊徘徊,將她唇角溢出的一絲血色舔舐干凈。
祝白芍:“……”
“唔!
她咬緊了唇,阻止那縷魔氣鉆入她口中,本來覆著寒霜的臉頰也因?yàn)橐鬅o月沒臉沒皮的舉動弄的一陣紅一陣白。
而就在這個時候,因?yàn)閮蓚人貼得很近,即使在雷聲隆隆下,她依舊聽到了殷無月喉嚨“咕!绷艘宦,男人的身體似乎也在升溫。
祝白芍:“……”
她想要掙扎離開,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卻萬分牢固,她張嘴想要斥罵,卻被魔氣尋到機(jī)會,迫不及待就想鉆進(jìn)去。
一只手占有欲十足地拽住了那縷魔氣,將它捏散。
殷無月低頭將臉貼在祝白芍臉側(cè),愛憐地蹭了蹭,輕聲道:“娘子是我的,除了我誰都不可以碰!
說出這句話,他心里之前緊繃繃的那根弦松了下,整個人的呼吸都松快了些。
果然,想要什么就去得到,舍不得放手就不要放手。
順心而為本就是他的道。
說完那句話,殷無月就用那只捏上了魔氣的手捏住了祝白芍的下頜,逼迫她將臉頰側(cè)過來,熟練地吻上了那抹嫩紅。
男人的舌尖瘋狂舔頂著上顎,帶來微微的刺痛,和一種奇妙感覺。
祝白芍唔唔兩聲,發(fā)現(xiàn)說不了話就給他傳音,“殷無月,你干什么?!”
“你!
祝白芍:“……?”
他的手指還嵌在她下頜上,大拇指指腹卻已經(jīng)滑到她耳垂,在那里揉來揉去。
這是幻境中兩人抵死纏綿時,殷無月經(jīng)常做的動作。
本來揉耳垂就是一件極曖昧的事。
又在幻境中的日日夜夜里被殷無月重復(fù),讓這個動作和男女歡愛聯(lián)系在一起,賦予了它一層新的暗示。
祝白芍玉白的皮膚上漸漸染上紅暈,被他指尖揉捏的耳垂更是紅透了。
殷無月背部承接著一道道雷劫,舌尖卻卷著她的共舞,炸開的雷光在這時都成了背景,不合時宜的浪漫照樣至死不渝。
祝白芍抓住時機(jī),咬住了殷無月的舌尖,腥甜的味道同時在兩個人的口腔里彌漫。
殷無月舌尖不曾退讓,越發(fā)肆意糾纏,似乎越血腥,他越興奮。
很快劫雷的力量逐漸變小,天空劫云也慢慢散去,天空重新恢復(fù)明朗。
殷無月這時候才松開祝白芍,退到一側(cè),噗的一聲,破雪劍又從他胸口抽出。
鮮血自胸口汩汩流出,又極速化作冰晶。
趁著魔氣還在遮擋視線,那些人也沒有趕過來,他伸出鮮紅舌尖,舔了舔嘴唇,對著祝白芍笑得曖昧張揚(yáng)。
“娘子!
“閉嘴!”
祝白芍剛用神念呵斥完,就看到大量的魔氣鉆進(jìn)了殷無月胸前的傷口,從破雪捅出的血肉窟窿里帶出了許多血色冰晶。
沒了這些東西,殷無月的傷口才開始慢慢愈合。
就是這樣的受傷狀態(tài)下,他還能一邊扛著雷劫,一邊調(diào)戲祝白芍。
果然不愧是這位面的第一戰(zhàn)力。
殷無月手指一勾,就有一根白玉簪子出現(xiàn)在他手中,而后飛向祝白芍,他想像以前那樣,給她綰發(fā)。
白色劍光一閃,玉簪化為齏粉。
“我沒別的意思!币鬅o月眸光帶著點(diǎn)寵溺,無奈道:“我只是想幫你綰發(fā)。”
他手中又出現(xiàn)一根玉簪,還沒飛到祝白芍面前,又被她劍光擊碎。
“娘子……”
祝白芍面上復(fù)雜一閃而過,她就再次冷下臉,用破雪指向了殷無月,大有繼續(xù)動手的勢頭。
“娘子,你就這么想殺我嗎?”
殷無月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咱們可是結(jié)發(fā)夫妻呀。”
祝白芍冷冷看著他。
她和殷無月,一個走的是康莊正道,一個走的是被天地排斥,被正道敵視的邪魔歪道,各有立場。
不只是現(xiàn)在,只要修仙界還存在,正道和魔道針鋒相對的情形就不會消失,不會停止。
他們之間有著一道鴻溝。
宗主等人看到雷云散去,又都重新飛回這處幾乎被劈成了焦土的地方,皺眉看著對峙的兩人。
九鈺垂眸思索了一瞬,直接飛到了祝白芍身旁不遠(yuǎn)處。
他同樣冷冷看著殷無月,“自古以來,正魔不兩立,魔修就是修仙界的膿瘤,被天地所不容,魔尊破封而出,應(yīng)該能感覺到天地斥力……”
他一番話還沒說完,殷無月就撣了撣袍袖,瞥了眼下方眾人,懸膽挺鼻之下的唇勾起輕蔑弧度。
“既然正魔不兩立,那為何修仙長史上會記載他們都可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