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祝白芍吹完頭發(fā)，江歌就把之前落在床上的筆記本收拾到一邊，示意她上床睡覺。
他自己則是去拿了一把椅子過來，打算就這樣守她一晚。
不過在此之前，江歌從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睡衣，打算去外面的浴室沖個澡。
祝白芍縮在他深藍色的薄被之下，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如蝶翼的卷翹長睫撲閃，她時不時就要看江歌一眼。
眼見著江歌要出去，她急忙出聲：“江歌，你別走！我害怕……”
江歌看她細細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解釋道：“我去沖個澡，很快就回來�！�
祝白芍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浴室，眼睛里滿是疑惑，“這里就有浴室啊�！�
江歌：“……”
他總不能說怕自己一進去，就想起剛才見過的美景，怕自己把持不住吧。
“嗯，那我先沖個澡……就在這里�！�
江歌沒多說別的，語氣帶著安撫。
祝白芍那擰在一起的秀氣眉頭果然緩緩散開，她把一只小手伸出被子，五指叉開輕晃地對他揮了揮，“那你快一點，我在床上等你！”
江歌心中覺得她這話太曖昧，卻又覺得沒什么毛病，純屬自己多想，就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祝白芍看他進去，沒多久就有水流聲響起，她一拉被子，把自己完全罩住，嘴角才緩緩挑起一個狡黠弧度。
江歌不敢在浴室多待，但凡他眼睛在里面掃一圈，他就能想到剛剛的事情，然后全身緩緩發(fā)燙，口干舌燥。
他只能仰頭看著接連不斷噴灑水流的淋浴頭，水流沖擊眼睛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分了神，才緩了心緒，冷靜下來。
等江歌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床上鼓著一個大包，祝白芍趴在底下瑟瑟發(fā)抖。
他心中一軟，坐過去用手輕輕拍著鼓包，“沒事沒事，我出來了，你別怕�！�
祝白芍這才露出一個頭發(fā)有些凌亂，毛茸茸的腦袋，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看著江歌坐在床邊椅子上，就要看著她，讓她睡覺，祝白芍猶豫了一下，道：“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剛摸過來手機的江歌一愣，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開會，說的就是明天要去逮捕嫌疑人楚暮的事，他雖然不會親自參與抓捕，但也要到警察局里去。
“……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說這話的時候，祝白芍臉頰慢慢泛起了紅暈，眼神還有些躲閃。
“嗯？”
江歌似乎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又似乎沒聽懂，喉間不由發(fā)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jié)。
“就是……嗯……”
祝白芍哼哼唧唧，扭捏了半天，才說，“你也睡床上吧。”
說完她飛快瞟了他一眼，波光瀲滟，“我怕你在椅子上休息不好。”
說完，祝白芍就一扯被子，再次把自己蒙了起來。
江歌眉頭一挑，隱約察覺到了什么，嘴角緩緩上揚的同時，眼眸也漸漸變得深邃。
“好。”
江歌應了一聲，就上了床。
感受到床墊塌陷的動靜，祝白芍裹成的那一團蠕動了一下。
江歌眼中閃過笑意，他也沒有去扒拉那個薄被，而是又扯了一條毛毯，搭在身上，就關(guān)了燈。
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里，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只有濃郁的暗色在身側(cè)纏繞，江歌閉上雙眸，腦子里如往常一樣睡前放空思緒，但那藍天草地還沒有出現(xiàn)，就先出現(xiàn)了雜亂的畫面。
一會兒是他和父母生前的相處畫面，一會兒是祝白芍還是骨架時的日常行為舉止，再加上她現(xiàn)在的模樣，和剛剛浴室里的發(fā)生的事情……
亂糟糟一片，讓他有些睡不著。
夜色中，江歌睜開了眼，而后轉(zhuǎn)了一下身子，側(cè)躺著去看祝白芍睡的那一邊。
安靜的夜里，就連她清淺、平緩的呼吸聲都聽得到，他沒想到祝白芍這么快就睡熟了。
明明之前還說害怕的……
江歌看她睡著了還裹成一團，就伸手扯了下她的被子，把她的頭露出來。
誰知道祝白芍她順著這個力道，竟然翻了個身，在床上滾了一圈，滾到了江歌懷里，毛茸茸的腦袋就塞在他脖頸里。
一時之間，江歌都放輕了呼吸，舉起的手也不敢落下。
看她呼吸依舊平穩(wěn)，江歌才又給她拉了下被子，把手搭在了她身上。
因為祝白芍臉貼著江歌脖頸、鎖骨那里，他的手自然而然搭在了她背上，而祝白芍的背部就如同一匹純白的綢緞，細膩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而這個時候，江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沒給祝白芍拿內(nèi)衣過來！
那她睡裙里面豈不是……
夜色中連輕淺的呼吸聲都被放大，更遑論吞咽口水的聲音。
江歌深吸一口氣，越發(fā)覺得自己今天是一步錯步步錯。
但沒多久，他就感覺懷里的人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力道有些緊，像是又在睡夢中遇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只有抱住他才能安心。
江歌嘆了一口氣，把下半身往后挪了挪，手臂卻又稍微把人往懷里帶了帶，下巴在女生頭頂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他這次沒有故意去放空心神，而是任由各種思緒、各種畫面在腦海里閃現(xiàn)，嗅著女孩身上的幽香，不知不覺他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不用鬧鐘，江歌就被他強大的生物鐘喚醒了。
而此時外面的天色才剛剛擦亮。
他一動，感覺到懷里的柔軟，才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低頭一看，祝白芍不知何時又翻了個身，此時背對著他，睡得香甜。
鴉青的長發(fā)凌亂的散在曲線優(yōu)美的潔白背部，往下是倏忽收起的腰線，和卷起堆疊在腰部的睡裙。
江歌目光一怔，又想起了她睡裙之下光溜溜的事情，飛快移開了目光。
但沒過一會兒，他又看了看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知道她昨晚沒有繼續(xù)做噩夢，就放心了一些。
江歌放輕動作想要起床洗漱，祝白芍卻像是察覺到了他要離開的意圖，嘟囔著就往江歌懷里拱，就像一只拱著腦袋撒嬌的可愛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