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爆炸,不止崩塌了皇帝寢宮、偏殿,就連附近宮殿之上的瓦片都嘩啦啦掉下來碎裂許多。
火焰騰空,熱浪席卷,許多地方門窗都哐哐劇顫。
而這個時候,太子妃顧含蓉、一些大臣,以及快馬加鞭的祝白芍都才剛剛趕到。
此處硝煙味彌漫,刺鼻的同時,也帶有很強的刺激性,讓人睜不開眼。
祝白芍睜著朦朧淚眼,竟是模模糊糊在那斷壁殘垣之下看到了一個紅色箭頭。
!
裴蘅還沒死?!
祝白芍便大步往著紅色箭頭方向走,也不在乎前方灼熱的火舌和滾滾濃煙。
七喜大驚失色,“祝姐姐,你別過去,那邊不知道還有沒有火藥包沒炸完,很危險!
顧含蓉站在一旁正在假哭抹淚,注意到了祝白芍的舉動,她走過來也拉住她的手臂,勸道:“祝白芍,那里不安全,你不為了自己,也要想一想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和你的骨肉!”
七喜瞬間瞪大了眼睛,太子妃這什么意思?
祝姐姐懷了九千歲的孩子了?!
如果這個消息早一點被九千歲知道,他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九千歲從小心里就有一顆復(fù)仇的種子,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復(fù)仇,殺光齊氏宗族,復(fù)了仇,他才能從血色夢魘中解脫。
七喜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和六喜等人都算是被裴蘅收養(yǎng)培養(yǎng)長大,對他的孺慕之情不亞于敬畏之情,看到他選擇玉石俱焚,也是心中痛惜萬分。
祝白芍臉頰被火光映得通紅,紅色的火苗在她眸子里跳躍,她堅定道:“裴蘅沒死!
“他還沒死,我要救他出來!”
顧含蓉皺起了眉,她覺得祝白芍是被刺激得瘋魔了。
眼看她開始掙扎著往里去,顧含蓉只得妥協(xié)。
“你往后避一避,讓宮女太監(jiān)們先把火撲滅,我們再說救他的事!”
整個皇宮的宮女太監(jiān)禁衛(wèi)都被調(diào)動,開始撲滅大火。
火滅后,到處都是濃煙,氣味嗆鼻。
祝白芍卻是不以為意,直沖沖就向著埋在廢墟下的紅色箭頭沖去,流著淚開始徒手挖掘,手指很快就滲出了血珠。
七喜,顧含蓉和拿著皇帝“遺詔”姍姍來遲的六喜看著都于心不忍,他們也顧不上“遺詔”了,紛紛叫人上前幫忙。
最后,他們竟真的從石瓦廢墟下挖出了一具鮮血淋漓到像是尸體,卻又存著微弱脈搏的軀體。
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難以分辨,但祝白芍有系統(tǒng)提示,還有男子發(fā)髻上的那根簪子為證,她能百分百確定,這就是裴蘅。
若不是顧含蓉和流雪攙扶,祝白芍一下就要癱軟到地上了。
六喜和七喜也是驚喜交加,主子沒死!
除了身為氣運之子的裴蘅還吊著一口氣,其余齊氏皇族盡皆斃命。
一具具缺胳膊少腿的焦黑尸體,仵作都難以辨別身份。
而齊氏皇族作惡多端,被天所厭,盡皆被地龍翻身壓死的故事很快就傳遍了朝野內(nèi)外。
不等有心人興風(fēng)作浪,裴蘅留下的后手就開始行動了,鎮(zhèn)壓所有聲音,讓太子妃顧含蓉掌權(quán)。
……
京城外的別院。
夏去秋來,秋去冬來,冬去春來,大半年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萬物勃發(fā),春花爛漫。
祝白芍的肚子已經(jīng)完全大了起來,她身后跟著七喜,在小花園里散步,時不時就采摘幾朵盛開正得時的鮮花,放到七喜提著的籃子里。
“祝姐姐,你要不要坐著休息一會兒?”
七喜看著祝白芍的大肚子,心里又好奇又害怕。
女子懷孕,真是……
他壓根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只覺得生命誕生果然懸奇。
祝白芍伸手又摘了一朵花,一手撐著后腰,一手將花放進小籃子。
她看了眼遠(yuǎn)處的蔚藍天空,輕笑道:“我又不累,等會兒就要到了給裴蘅擦拭身體的時間了……”
“他愛潔,又喜歡沐浴洗漱的水帶著花香,我就多給他采些新鮮花瓣……”
看著女子即使懷孕,依舊精致的側(cè)臉,七喜心頭一酸。
自從那日救回只剩一口氣的裴蘅,他們就尋了朝野內(nèi)外的醫(yī)道高手救治,各種名貴補藥都用上,才保住了他一條命。
但隨著他身體上的傷勢好轉(zhuǎn),裴蘅卻還是一點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他像是早已崩潰,而后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自己不愿意醒來。
那塊可以穿越的月牙玉佩早就充能完畢,祝白芍卻沒有選擇回到現(xiàn)代,而是依舊守著裴蘅,每天陪他說說話。
時間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祝白芍分娩這一日。
也不知是不是顧含蓉安排了眼線盯著別院,這邊祝白芍一發(fā)動,要開始生產(chǎn),那邊顧含蓉就微服乘著馬車而來。
“七喜,如何了?”
顧含蓉眉眼看著是比之前成熟了一些,加上前段時間她剛生育完,產(chǎn)下一女,她身上越發(fā)多了一股韻味。
只不過半年的女皇生活,似乎也沒給顧含蓉帶來什么大的改變,她身上雖沒有讓人納頭便拜的那種濃郁皇者氣度,卻也頗具威嚴(yán)。
七喜回道:“剛進去一柱香時間,還不知如何!
他總覺得顧含蓉的皇位是撿來的,既不稱呼她為陛下,也不稱呼她為太子妃,而是什么都不叫。
顧含蓉也早就習(xí)慣了七喜甚至是六喜這樣的態(tài)度。
幾個人在產(chǎn)房外踱步等待,而另一間房里,帷幔四及的床榻之上,皮膚略顯蒼白,五官精致冶艷,唇色淺淡的男人正閉目躺著,對于外界的一切一無所知。
終于,產(chǎn)房里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聲音之嘹亮,把里面的穩(wěn)婆,外面焦急等候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
七喜撓了撓耳朵,他不知該怎么形容,如果換做現(xiàn)代人,一定會說,好家伙,這是生了個孩子,還是生了個擴音器!
穩(wěn)婆也是一臉茫然地抱著襁褓出來,“那個……母女平安!
女嬰泛紅的小拳頭攥的緊緊的,依舊閉著眼干嚎,聲音又細(xì)又高,震得人腦袋嗡嗡的。
顧含蓉有些失望,若是個男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