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悸沒有。
他腳下生了根似的,自我折磨地站在陰影里,看著祝白芍和他的好兄弟抵死纏綿,發(fā)出曖昧的喘息聲。
謝悸不知道,此時他的臉究竟有多白,眼又有多黑。
眼底像是聚了一團(tuán)黑色濃霧,濃霧深處是一點猩紅。
直到晏祝掐住了女生的腰,啞聲哄著她換個姿勢,謝悸才猛然回神,閉了閉眼。
任何可以稱之為愛情的東西,事實上都是一種慢性毒藥。
不管你最初的愛有多淺,只要你在意了,到了最后,它就會占據(jù)你的心。
愛情的毒素或許是慢性的,剛開始或許并不以為意,但它還是會在某個時刻,讓你痛徹心扉。
……
祝白芍和晏;鼐频陼r,已經(jīng)是夜幕降臨。
晚上的海,很是唯美。
繁星滿天,倒映在粼粼波光之上,雖然是海,但還是讓人想到了一句詩: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而夜色下的沙灘上并不寂寞,不同膚色的男男女女正開著沙灘派對,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到他們熟悉的那幾個身影。
王蘇他們都在,祝白芍看到了紅箭頭,卻沒看到謝悸身影,視線佯似無意又掃了一圈,才影影綽綽看到他獨自在角落里灌酒。
仰頭時喉結(jié)滾動著吞咽酒水,俊美側(cè)臉明暗交織,整個人荷爾蒙爆發(fā),惹得旁邊的美女蠢蠢欲動。
祝白芍知道之前交頸纏綿時,謝悸來過,心里也存了勾引的心思,才配合晏祝在沙灘胡來。
她的腳到現(xiàn)在還有些軟,舊的紅痕未褪,新的又覆了一層。
她現(xiàn)在臉頰暈紅,眼角的淚痣和唇都紅的像是要滲血,眸里含著春色水光,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心神搖曳。
晏祝盯著她看了兩秒,干脆把她一抱,朝著酒店方向大步而行。
祝白芍抱住他的脖頸,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很媚,“不是說過去和王蘇他們坐坐嗎?”
男人眉頭挑了挑,而后桃花眼給了她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你這樣子,敢給別人看,以后你就別想下床了!
祝白芍哼了一聲,“這怪我嗎?”
晏祝輕笑一聲,胸臆的震動通過了他的肌膚,傳遞到了祝白芍的身上。
“怪我!
“那要是真讓人看到了呢?”她試探。
“那我就把你丟掉!
晏祝為了嚇?biāo),還做出了要松手的動作,嚇得小姑娘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丟掉就丟掉,到時候你別后悔。”
祝白芍眨了眨眼,睫羽密密的一排,泛鴉青的色澤,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干嘛后悔?我晏祝就沒做過后悔的事兒。”
男人微微低頭,風(fēng)吹起他的碎發(fā),渾身透著衿傲。
“哼哼。”
夜幕把晏祝的臉龐渲染得愈發(fā)立體,眼睛也格外濃黑。
他道:“不會的!
是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還是不會丟掉祝白芍,他沒說清楚,祝白芍也沒追問。
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被前方的燈光拉的細(xì)長,搖搖曳曳的映在沙灘上。
把祝白芍放到房間里,讓她乖乖休息,晏祝又重返沙灘。
王蘇正摟著個腰細(xì)腿長的金發(fā)女郎聽別人彈電吉他唱歌,看到晏祝慢慢走到燈光下的頎長身影,目光掃到他脖頸那道新的抓痕,就曖昧地吹了聲口哨,揶揄道:
“小晏哥,我發(fā)現(xiàn)你才是真禽獸!飛了這么久,這剛落地就不放過人家小姑娘,真夠可以的!”
旁邊有同伴笑著接話,“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嘁!會不會用成語?這明明是十年磨一劍!
說著還曖昧眨眼,其他人立馬意會,咋咋唬唬起哄。
晏祝舌尖抵了抵臉頰,走過去拿了瓶酒,警告地掃了眾人一眼,“行了啊!
其他人便識趣收聲。
謝悸隱約聽到了眾人的調(diào)侃,他一直挺直的脊背在這一刻彎了下來,手肘支在大腿上,像是經(jīng)歷什么不可為外人所知的痛苦。
他仰頭又灌了半瓶酒,火辣尖銳的刺感沿著喉嚨向下,明明是喝習(xí)慣了的酒水,在這時變成了刀子,讓他難以下咽。
沉默憂郁的東方帥哥,還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有幾個外國女生之前就在他旁邊徘徊,時不時附耳小聲交談,然后她們當(dāng)中那個明顯是亞洲人的女生走到謝悸身前:
“那個,小哥哥,我朋友覺得你很帥,能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嗎?”
其他幾個金發(fā)美女都目光灼灼看著這邊。
謝悸沉浸在傷痛中,被人打擾,便有些不耐煩,“沒有!
“沒有?”
他說話聲音實在是冷,那女生聽出了拒絕,但身負(fù)朋友委托,她只能指了指謝悸口袋里露出了一半的手機(jī),“手機(jī)號就行。”
“聽不懂拒絕嗎?不給!
謝悸是真的不耐煩了,他拿著酒瓶起身離開,毫不留戀。
那女生吐吐舌頭,只能對著朋友聳了聳肩。
徐佳瑩端著一杯雞尾酒,和周清夢、江予坐在一起,她手指跟著音樂節(jié)奏打著節(jié)拍,耳朵卻一直悄悄豎起,眼角也注意著謝悸那邊。
她把謝悸低沉的情緒盡數(shù)納入眼底,覺得事情越發(fā)有趣了。
“佳瑩,一起去衛(wèi)生間嗎?”周清夢湊近徐佳瑩。
徐佳瑩點點頭,兩個人一起離開。
離開有些嗨的場地,周清夢碰了下徐佳瑩的手臂,小聲道:“之前不是說你去相親了嗎?怎么樣了?”
徐佳瑩知道周清夢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她搖了搖頭,“他有女朋友了!
周清夢小聲嘆息了一下,“也是,!L得也太漂亮了,就是家世……”
“謝悸同樣出色,而且潔身自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徐佳瑩心中嗤笑一聲,你說的這位也被拿下了。
而且說起家世……
她瞥了眼周清夢,周家自從周清夢爺爺從上面退下來,周家可是沒有年輕一輩,或者說沒有中堅力量頂上,現(xiàn)在全靠著往日周老爺子留下的情分撐著,但情分總有用完的一天,周家的衰敗不可阻擋。
而她們徐家和江家如今蒸蒸日上,這也是周清夢一直和她維持感情,邀請她來玩,并想要和江予有實質(zhì)進(jìn)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