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長老不愧是老江湖,他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最開始的一抹慌亂完全消失,他又恢復了之前很有威勢的上位者姿態(tài)。
“孩子,這些事情,你不該知道的……”
他長嘆息一聲,神色有些恨鐵不成鋼。
“族中人都說,秋綾是被中原的人騙走了……咱們苗疆偏遠,民風質(zhì)樸,秋綾哪里受得了來自中原的甜言蜜語?她逃離了苗疆……”
演技真不錯啊。
祝白芍心里呵呵,面上卻是不敢置信,“她都是圣女了,為何還要逃離呢?”
“可能,是因為愛情吧……愛情使人盲目,也使人瘋狂!
大長老有些失神。
這句話像是在說他自己,他當初就是在一年一年的等待中逼瘋了自己。
祝白芍眼尾暈出些紅,她拼命搖頭,“不可能,如果母親是這樣的人,那她為什么還要把我送回來?”
大長老恢復以前的慈祥和藹面貌,他走過來拍了拍祝白芍的肩膀,唏噓道:“芍丫頭,你還年輕,你不知道中原的人對我們苗疆有多么大的偏見……”
“忘記她吧,她從沒有在你成長途中出現(xiàn)過……苗疆、我們,才是陪你長大的親人!
祝白芍站在原地沉默著,眼眸低垂,讓大長老分辨不出她的喜怒。
“好,我知道了!
大長老看她眉眼舒展開,也露出笑容,“去吧,先回去吧孩子,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咱們明天再說!
他沒有再繼續(xù)提要蠱王的事情。
離開大長老住處,已經(jīng)是夕陽斜落,晚風敲竹。
祝白芍想著自己剛才的問話,是不是已經(jīng)引起了大長老的擔憂。
不時有路過的族人向她投來含著笑意和認同的目光,口中喚她“圣女”。
祝白芍收斂心神,嫵媚的眼兒彎彎,也朝著其他族人打招呼。
山谷內(nèi)除了吊腳樓,還種著許多青竹,風聲飄動,竹影颯颯。
剛拐到一條小路,祝白芍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清麗動人的聞香落站在竹林里,和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對峙。
【哦豁,原女主和她的親生父母!
系統(tǒng)語氣難以掩蓋想要看戲的想法。
祝白芍捋了捋自己的一根細辮子,凝神打量了那邊兩個中年人。
原劇情說他們是中原的俠侶,兩人腰間各懸一把長劍,穿杏靛兩色長衫,眉眼間倒是帶著一些英氣。
魏母柳眉緊蹙,她看著面前的親生女兒,柔聲道:“之前不是說好了跟我們回中原嗎?怎么又臨時改變主意?我們可是在谷外苦苦等了兩天……”
魏父聲音頗為嚴厲,“你雖然長于南蠻,根卻是扎根在中原的,脾性可不要也學了南蠻那一套,答應的事情不能出爾反爾!”
“你爹說得對呀,可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夫妻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不是指責,但更甚指責,壓根不給聞香落說話的機會。
祝白芍不由咂舌。
聞香落眉眼微動,像是風吹梨花,自帶一股動人氣質(zhì)。
“我之前過去跟你們說了,我要留下來參加圣女選拔,回中原的日子推遲幾天,你們不是答應過了嗎?”
她語調(diào)很平靜,說出的話語卻讓魏父魏母有些難堪。
他們確實答應過了,但前日又收到了魏映雪的飛鳥傳書,她的佩劍在和師弟師妹切磋時毀壞了,兩人想趕回去,為女兒向好不容易開莊的萬劍山莊求一把名劍,這才有些心急火燎。
魏父習慣了魏映雪那個女兒的乖巧柔順,聽到聞香落這樣跟他說話,難免生出些被冒犯了權威的感覺。
他喝道:“天底下還有女兒責怪父親的?我與你母親在谷外苦苦等候,你不關懷我們兩個日常安歇情況也就罷了,怎么還咄咄逼人?”
“留下來選拔圣女,不是也沒有選上嗎?非要浪費這兩天時間,有什么用?”
魏母安撫道:“夫君,香落也是無人管教,才這般……”
“往后回了中原,我會好好教她,她再不會這樣了!
魏父沉著臉沒再說話。
魏母又轉(zhuǎn)向聞香落,“香落,你雪兒妹妹那邊發(fā)生了一些急事,我和你父親未免有些著急,現(xiàn)在你這邊事情結(jié)束,是不是該和我們回中原了?”
“我……”
聞香落剛開口說了一個字,耳邊就聽到了環(huán)佩叮當?shù)穆曇簟?br>
在魏父他們說話時,祝白芍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他們又催促著聞香落一起連夜趕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弄出了大聲響走了過來。
“祝白芍?”
聞香落先是叫了她的名字,才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是圣女了,立馬改變稱呼,“圣女。”
祝白芍眼尾微挑,眼波生媚,就那樣微勾著唇只用眼角余光看對面那夫婦。
看著就分外倨傲。
只不過她生的太過好看,渾身氣勢又強,那抹倨傲就成了天生上位者的俯視,極具壓迫感。
魏家父母聽說是搶了聞香落圣女之位的人,立馬不著痕跡打量起了祝白芍,剛好把她這番高傲姿態(tài)看了個完全,不由怒從心生。
“香落,這二位是?”
祝白芍說話時尾音也是上揚的,正常人聽著會覺得很好聽,很勾人。
魏家父母聽著就覺得不僅不正經(jīng),還很是高高在上,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聞香落和祝白芍接觸過,知道這只是她的說話習慣,不以為意,還淺笑著回答:“是我的親生父母!
“那他們怎么進來的?族內(nèi)規(guī)矩,未經(jīng)允許,外族人不許擅入!
祝白芍搬出了族中規(guī)距,然后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兩人一眼,“看在你們是香落親生父母的份上,兩位還請出谷去罷,免得自討沒趣……哦,不對,應該是免得自討苦吃!
魏父心中更是大怒,“放肆!”
“南蠻果然是南蠻!沒有規(guī)矩!沒有禮儀!毫無敬畏!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祝白芍嗤笑,細眉斜斜揚起,“那你知道你又是在和誰說話嗎?”
“或許你還沒有明白,你腳踩的這片土地到底是哪里,誰又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