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貴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祝白芍玉立的黑色身影,“你看不到我嗎?”
祝白芍沒有回頭,只是誦念的聲音頓了頓,“您打擾了我向神明的禱告!
貴族男子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嗤笑,“禱告有什么用?神明難道真的會原諒我所做的一切?”
祝白芍聲音不疾不徐,“若是閣下不曾信仰神明,那又為什么來教堂懺悔?”
男子充滿輕蔑之色的目光一頓,難道他要說是時下流行的風氣?
沒有聽到回答,祝白芍才轉(zhuǎn)過了身,她手里還攥著十字架,面上卻沉靜如淵,丹鳳眼斜睨,微含冷艷。
“閣下又究竟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懺悔?”
男子目光直勾勾盯著祝白芍的臉,不答反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回家做禱告嗎?真正需要懺悔的……不在這里。”
他本來猖狂的聲音沒來由委婉、柔和了幾分,只不過看著祝白芍的目光卻格外赤裸裸。
祝白芍紅瞳似是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與男子對視著,她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瘆人的笑容。
“好啊!
貴族男子大喜,他直接去找了海格,不知是如實相告,還是找了什么奇怪理由,反正海格是答應(yīng)了。
只是出發(fā)前,海格的那個眼神,讓祝白芍心頭一跳。
這個不清水的位面里,在原女主的故事線之外,似乎藏著許多秘密。
與教堂和修道院里古樸的生活方式不同,這位貴族的出行已經(jīng)用上了老爺車。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祝白芍,故意沒有告訴她打開車門的方法,想要看她無措又無助的樣子。
祝白芍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好。
他的表情愣了一下,而后從她熟練的動作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看著祝白芍的目光也帶上了厭惡。
修道院里的女人果然都是可以隨便玩的爛貨,還讓他寬恕、懺悔,她們自己才是最應(yīng)該向神明請罪的吧。
一路到了男子的莊園,他只是冷聲讓侍女請來夫人,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聞訊而來的貴族夫人畫著夸張的妝容,皮膚白得過分,活像是涂了一層石膏粉。
她看到祝白芍后一愣,眼底神色劇烈變化,陰狠一閃而過。
她拉著祝白芍的手,一路上笑得親切和藹,直到進了自己的房間,便立刻垮下臉來,飛快的甩開祝白芍的手,提著裙子氣沖沖的在壁爐前的椅子上坐下。
貴族夫人的侍女小心的布置好祈禱用的物品,下午茶和點心,隨后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修女,”貴族夫人沒有給祝白芍好臉色,腔調(diào)怪異道:“你是如何和神明溝通的?神明又是怎么回復(fù)你的?神會怎么跟你說祂要原諒誰?寬恕誰?”
祝白芍站在不遠處,并沒有說話。
因為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什么讓她過來家里主持禱告儀式,剛開始是那男人精蟲上腦,后面又改變主意,把她送來做他夫人的出氣筒,壓根沒人在意過她的情緒。
而更明顯的是,這對貴族夫妻,沒有一個人信仰神明。
那夫人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想通過來家里做禱告,向我的丈夫示好?想要討好他,成為新寵?天哪!看清你的身份,你就是個骯臟的豬玀!”
祝白芍沉默地看著她發(fā)瘋。
夫人用幾乎不帶任何可能貶低她身份的字眼和語句冷嘲熱諷著祝白芍,嘴巴一張一合,說著她丈夫的荒謬荒淫,還有她殺不完的丈夫私下里養(yǎng)的那些有男有女的情人。
她時不時的用小扇子狠狠的敲打著桌子,發(fā)出刺耳的啪啪聲,最后幾次尤為用力,沒幾下就把扇子敲斷了。
一側(cè)頭,就看到祝白芍一臉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白鴿,好像根本什么都沒聽見。
她看著素著一張臉,仍然美艷動人的修女,怒火中燒,一把將扇子扔了過去。
祝白芍反應(yīng)極快地扭開頭避讓開來,扇子便擦著她的耳朵砸在她身后的地毯上。
“你竟然敢躲!”
尖細的女聲幾乎穿透祝白芍的耳膜。
她實在是不想再耽誤下去,直接快步上前。
“神明是否會寬恕你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殺了你!
“你!你要干什么!”
“啊——”
……
剛才還囂張的貴族夫人,如今跪坐在地毯上,頭顱垂下,整個人一動不動。
祝白芍對她比劃了一下十字徽章,頗為認真道:“骯臟的靈魂,得不到寬恕。”
【走走走!外面沒人。】在窗口通風報信的系統(tǒng)提醒。
祝白芍嘆了一口氣,“看來是不能一下把那個男的也解決了!
在她和系統(tǒng)離開后,灰白色的霧氣不知從何處彌漫開來,將整個莊園籠罩。
一股越來越可怕的氣勢不斷積蓄,莊園的建筑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似乎連這片空間都在發(fā)生扭曲!
緲緲不為外界所見的霧氣中,一只龐然大物出現(xiàn),紛飛的觸手上睜開了不知數(shù)量的細密眼睛,閃著微弱的紅光。
隨著一道強橫的力量波動向周遭橫掃,一股充斥著冰冷死寂意味的濃烈血氣洶涌而來。
“啊啊啊啊啊啊。
在有人看到那可怖的本體后,幾乎立刻發(fā)出了高亢刺耳的尖叫,雙眸因恐懼而暴凸。
渺小的人類,只要窺探到神明的一角,就會崩潰發(fā)瘋,狂掉San值。
一旦直視于舊日的支配者,那些人渾身就開始不正常抖動,長出了觸手和眼睛,原地失控而死。
觸手沖破身體束縛帶起了陣陣血色,灰白的霧氣漸漸翻涌成紅色,察覺不到這里異常的外界天空,白日現(xiàn)出了一輪血月,陰森詭異。
已經(jīng)走出了老遠的祝白芍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看到血月的一剎那,她的腦袋嗡鳴了一瞬。
閉眼,低頭。
“這個位面的氣運之子究竟是什么?他不可能是一只章魚神!”
祝白芍努力平復(fù)著心跳和呼吸,感覺有點棘手。
【舊日支配者古老又強大,是來自外界的邪異,超越了人類想象的范疇,并不是真神,卻擁有超凡偉力,以神之名行走世間,真身無法輕易窺探……總而言之,很可怕!】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祝白芍繼續(xù)前行,就聽到了一道帶著些不確定的聲音,“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