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尾椎骨竄了起來，蘇念念下意識的詢問對方：“怎么了？”

“沒事，打錯電話了�！�

老爺子笑了笑，立馬就掛斷了電話，表情再沒有任何異樣，因蘇招娣他們前來的原因，家里熱鬧的厲害，除了沒及時回家的高山月和出差的顧知野，大家歡聚一堂。

懂事的蘇招娣早就跟在奶奶身后進了灶房，孩子全都由蘇念念帶著，王威和蘇見山則陪在老爺子身邊說說話，嘴里偶爾蹦住一兩句蘇念念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最悠閑的莫過于沈秀娥。

王桂芬看不上她幫忙，老爺子沒空搭理她，就連孩子們都不愿意纏著她玩，沈秀娥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fā)上，聚精會神的盯著彩電，嘴里時不時發(fā)出‘嗬嗬’的怪笑聲，瓜子花生手上動作就沒停過，一會兒就吃了滿滿一大盤的垃圾殼。

日子好似賽神仙。

家里常年都備著肉，但臘肉的滋味始終沒有新鮮肉好吃，

王桂芬照舊張羅了一大桌，久未嘗到奶奶的手藝，蘇招娣一時將腦袋埋進碗里，吃得頭都懶得抬，王威和沈秀娥是同樣的操作，不知道的，還因為他們是受過苦的難民，一朝開葷，差點收不住。

王桂芬喜得眉不見眼的：“喜歡吃就多多的吃，經(jīng)常過來吃，俺在家屬院無聊得很，把球球帶來陪福寶他們多玩玩�！�

蘇招娣眼神閃爍，低低的‘嗯’了一聲，一反常態(tài)的沉默，并沒有多話。

惹得蘇念念都多看了她幾眼。

吃完飯后，

王桂芬從灶房里拎來別人送的干魚和腌制品，塞到蘇招娣的手里，同時塞進對方掌心的，還有一卷大團結(jié)，伴隨著老人輕聲的叮囑，漸漸讓蘇招娣紅了眼眶。

不同于小夫妻倆的自卑，沈秀娥就自在多了，出門時，她都還拉著女婿絮叨：“等回頭有錢了，在家里置辦個彩電，我看小顧他們家的這個就很不錯，看電視有趣得很，我喜歡看帶顏色的……”

王威老老實實的答應(yīng)，惹得王桂芬忒她一口：

“不要欺負(fù)小王！”

把人送走后，王桂芬花了點時間收拾家里。

這段時間因顧知野不在家，福寶都是跟著蘇念念睡的，土豆則一到晚上就跟著父母歸家，他們老兩口日子還算是悠閑，高湛早就將床鋪好，還帶著老花眼鏡摳了兩坨雪花霜，在昏暗的燈光下替王桂芬擦手，動作說不出的細(xì)致溫柔。

時光帶走了他的青春，但沒帶走他的柔情，王桂芬眼神左看右看，老臉通紅。

“叩叩”敲門聲響起。

王桂芬縮回手，趕緊示意老伴兒去開門。

高湛踩著拖鞋去開的門，瞧見等候在門外的孫女時，他神色一僵，反問對方：“念念，有事嗎？”

蘇念念眼神堅定：“爺爺，我想問問，傍晚那個電話是知野打來的嗎？”

“不是。”

“剛才我去翻看過號碼了，是邊境的那個號碼，爺爺，你騙不了我，是不是知野出事了？你不用瞞著我的，作為他的妻子，我理應(yīng)知道他的消息……”蘇念念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眼神水意盈動。

王桂芬是個軟性格，一貫見不得孫女掉半顆金豆子，見高湛遲遲沒有回應(yīng)，忍不住光腳奔了出來，一巴掌重重拍在對方胳膊上：“你這個死老頭子！在自家人面前賣什么關(guān)子，你倒是說啊，沒看念念急得和什么一樣，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