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用私產(chǎn)置辦房舍的事情高顯蘭從來都不過問,這在她看來是種投資的手段,可做夢都想不到大兒子居然會被小兒子藏在私宅里。
推開那厚重的大門,
靳川沿著昏暗的路燈徑直走向里屋。
一日三餐他都請了專門的營養(yǎng)師替靳樓調(diào)理身體,當然,在對方的飯食里添加些東西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今夜除夕,對于靳樓來說,能必須吃到高顯蘭親手弄的年夜飯是種奢侈,躺在床上的人似乎了無生氣,背對著他。
靳川根本不在意哥哥的態(tài)度,
他將帶來的飯食一一擺在木桌上。
“梅菜扣肉、炭烤乳鴿、蟲草花燉老母雞以及菌菇白菜,媽嘴上不說,其實心里想你想得厲害,瞧瞧,弄的全都是你喜歡的,哥,你難道看都不看一眼嗎?”靳川施施然的站在床邊。
下一秒,
靳樓翻身看他,嗓音悲哀。
“你傷害我、傷害母親覺得很好玩嗎?”
“什么叫做傷害?!哥,是你說不想相親的,難道不是你親手放的火嗎?我只是順水推舟,讓所有的一切提前發(fā)生,你做了錯事,黑鍋讓我背,我本沒有什么意見,但你這個態(tài)度我不喜歡!苯龡l斯理的用帕子擦干凈被雨水淋濕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諸如陳年年或者說是高婉她們那種程度的才算傷害,我對你,從始至終只有縱容……”
“張嘴——!”
明知道靳樓有意尋死,平日里甚至以絕食來威脅他,偏偏靳川不受其桎梏,脾氣上來了,干脆掐著靳樓下巴,把藥給灌下去,哪怕是流了滿身滿被子他都不在乎,反正有的是時間折騰。
就如同小時候哥哥照顧他那般,總有一天,他會讓哥哥明白,他比蘇念念好一百倍,他們兄弟兩實在沒必要因為個外人生了嫌隙。
一通喂飯下來,兩人都累得夠嗆。
靳樓從沒有被這樣侮辱過,他眼睛都嗆紅了。
“小川,你就讓我死了吧!
靳川一邊收拾床鋪,一邊頭也不抬的拒絕:“你只要乖乖吃藥,就能長命百歲!你想看到蘇念念,我以后日日都讓你瞧見她。”
“你現(xiàn)在走的是一條不歸路!”靳樓蜷縮在被角下的手忍不住握緊。
“事情沒迎來美好結(jié)局前都不算結(jié)束,哥,我永不認輸!被蛟S是想到了在科研所和他針鋒相對的薛衛(wèi)東,靳川此刻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他將房間里的狼藉收拾完畢,陪著哥哥守歲,說了會兒話后,瞧見對方似乎睡著了,靳川才提著飯盒,鎖好門后悄然離開。
滿院的喧鬧歸于夜色寂靜。
唯有屋檐下的燈還有著熹微的光,‘砰’的一聲,一道人影從墻上躍了下來,隨后,貓著身子進了里屋。
聽見房門被推開的動靜,靳樓只覺得心累,疑神疑鬼已經(jīng)成為弟弟的常態(tài),可他一個廢人,一個吃了藥整日昏昏沉沉的人,難不成還能走出這個屋子嗎?
靳樓忍不住怒斥道:“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身后遲遲沒有動靜,靳樓疑惑,轉(zhuǎn)身,卻瞧見了高婉隱在黑暗中的面龐。
他一驚,
下意識的將被子往上拉。
高婉的嗓音像破鑼嗓子,在深夜里帶著一股滲人的味道,她似嘲諷似震驚:“他果然軟禁了你!
“……”
靳樓迎上對方那雙清明的眼,心中的震驚不比高婉少:“你……你是在裝瘋?高婉,你居然是裝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