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氣得吹胡子瞪眼,半響,只罵出一句。
“你……你怎么和山月一個糊涂樣!”
“老頭兒!說歸說,怎么還拉著我下水……”高山月進屋,一把就將站在沙發(fā)處的蘇念念給摁得坐了下去,蘇見山眼疾手快的把小嬰兒土豆塞進老爺子的懷里,讓他有天大的火氣都發(fā)不出來。
瞧見蘇念念那副喪氣的模樣,高山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嗤笑著把事情一把攬了下來:“黑市這件事是我?guī)е妹萌プ龅,有火就朝著我這里發(fā),別嚇著她!
高老爺子瞳孔驟縮,氣得兩眼一黑。
“好端端的你又去什么黑市?死性不改!”
蘇念念想讓高山月不要胡說,但對方?jīng)]給她這個機會,仗著身高和體力輕松就將蘇念念壓制。
上下嘴皮子一碰,謊言張口就來。
“知道自己不是你親生的,心里沒底唄,將來你老爺子的遺產(chǎn)和我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為了避免自己和高婉一個下場,我不得早做打算嗎?錢這個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你說對不對?”
“……”
她是輕佻散漫的態(tài)度,但眸底分明藏著一絲脆弱。
高老爺子忽然就罵不下去了。
對于這個孫女,他心中有愧。
蘇念念連忙一把抱住高山月,假意哄她,氣氛變得凝重,最終,還是王桂芬承擔了所有,一邊哄一邊鬧將人穩(wěn)住,成功將天大的事變成了沒有事,迫不得已,答應(yīng)了老爺子搬去老宅住的要求。
免得三天兩頭就有各種領(lǐng)導朝著顧家來,
王桂芬笑得臉都快僵了。
趁著奶奶和爺爺交流感情的功夫,高山月連忙把蘇念念拉到一旁。
“怎么回事?”
“文工團那邊有人舉報,我懷疑是糧食的事!
“不可能是廖羽,她從不在意這些!备呱皆乱诲N定音。
蘇念念補充道:“也不可能是陳葉,上次她還去黑市給我買了水果罐頭,她并不反感這些事!
等排除掉錯誤答案后,兩人四目相對,近乎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那個舉報者的名字。
“趙青!”
除去蘇念念外,趙青可以說是三隊最勤勉的人,否則,當初不會在那場舞蹈中脫穎而出。
翌日,蘇念念找到她時,對方正在舞蹈室加班加點的練習,瞧見玻璃鏡里的人影,她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來了啊!
“為什么?”蘇念念實在想不通,高山月是對方最崇拜的人,于情于理都該受到偏愛才對,可趙青偏偏反其道而行,想要拉著所有人下水。
趙青一個后空翻落在蘇念念面前,表情藏著點點笑。
“因為我想讓她眼里看得到我,因為我想去一隊!因為……我是高婉的人!”
“就你現(xiàn)在還能出現(xiàn)在這里,足以說明我失敗了,成者王敗者寇,沒關(guān)系的,還能再來!
她擦去臉頰上的汗水,似乎絲毫不在意失去蘇念念這個朋友,或者說從一開始,她的接近,就是一種陰謀,對于她的舉報,哪怕是高山月都找不到證據(jù),對方此刻選擇自爆,想必是高婉已經(jīng)許諾了其好處,整個文工團的形勢愈發(fā)鮮明。
所有人都在高婉和蘇念念間瘋狂站隊。
沒有例外。
蘇念念咬緊了后槽牙,不甘心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誰稀罕。”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蘇念念決絕轉(zhuǎn)身,離開了舞蹈室,沒有趙青想象中的大吵大鬧,沒有責怪撕扯,莫名的,她心中空得厲害,頭一次對選擇高婉這件事產(chǎn)生了懷疑,但對方許諾得實在太多,不像蘇念念這種摳摳搜搜的,寧愿帶軍嫂發(fā)財都不帶她。
這算什么朋友?!
簡直可笑!
……
隨著八月演出的逼近,高山月回到文工團的第一件事就是選拔演出的人選,毫無意外的,趙青被踢了出去,連帶著高婉都沒有份兒,一隊的精英大部分落選,名額都給到了姜曉菲所帶領(lǐng)的二隊。
一隊的人大部分都是帝都的干部家庭出身,很會審時度勢,瞧見高婉沒有本事帶領(lǐng)著她們走得更遠,一時間,擁護蘇念念和高山月的聲音更大了些。
這次領(lǐng)舞的人除了蘇念念,還有個涅磐重生的姜曉菲,為了最好的舞蹈效果,她們近乎加班加點的練習,就連吃飯都是匆匆兩口,便泡在了舞蹈室里。
隔著一道暗門,高婉站在陰影處,瞧見蘇念念展臂、屈腰,每一個動作都似柔若無骨般,美到了極點,哪怕主題是饑餓,都無法掩蓋對方的美,愈樸素臟亂的衣裳,愈能體現(xiàn)她那種清水出芙蓉的氣質(zhì)。
難怪能迷得靳家兩兄弟神魂顛倒。
高婉的牙齒差點將唇都咬出了血來,她承認她嫉妒得發(fā)瘋,嫉妒蘇念念不僅搶走了那些本屬于她的位置,還嫉妒對方占據(jù)了靳川的心。
所謂登高跌重,這次她一定要讓蘇念念萬劫不復,兩分鐘后,趙青緩步來到其身后:“她還是不愿意!
高婉藏起眸底的惡毒,笑道:“是么?那肯定是你給出的籌碼不夠,我親自去和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