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確認的是,那個人他肯定認識……
對方的歇斯底里消耗了靳川最后的耐心,他猛的坐了起來,不耐煩道:“姜曉菲,麻煩你不要激動!我并不想吃你的席,你就用你那發(fā)育遲緩的腦袋好好想想,這段時間我被提審在家,相當于幽禁。
哪兒來的時間向薛衛(wèi)東動手,再者,他什么時候來的黑?我知道嗎?!不要他一出事就把帽子往我身上扣!我也很煩!”
姜曉菲的眼淚簌簌滾落,她一改剛才的強勢,就連枕頭都重新塞回靳川的腰后,“是我的錯,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查他到底去哪里了?靳川,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幫我找到薛衛(wèi)東可以嗎?”
“不可以,因為……找不到!苯◥毫拥墓戳斯创浇,他像極了逗狗的人,而繩子此刻縈繞在姜曉菲的脖頸,驕傲如她,怎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靳川愚弄。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靳川,你這個神經(jīng)病!如果薛衛(wèi)東出事,我……我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光是想到那兩個字,姜曉菲都忍不住落淚。
在靳川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但沒有關(guān)系,在黑省,姜政委同樣是有人脈的,她姜曉菲從不在一棵樹上吊死,沒了靳川,還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對方冷漠的態(tài)度,倒把這些年的情誼消磨得一干二凈。
如果事情真的和靳川有關(guān),她再不會考慮任何人的面子,姜曉菲咬緊后槽牙,轉(zhuǎn)身離去,拉開門的瞬間,就和門外的靳樓對上了視線。
小時候來找靳川玩時,對靳樓這個大哥一眾小伙伴都是不陌生的,作為曾經(jīng)領(lǐng)導的女兒,靳樓亦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他遞出干凈的手帕,嗓音溫和。
“左邊臉頰有淚水,擦干凈再出去。”
和靳川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同,只要是和靳樓相處過的人,都會感慨他性格好,細致體貼,在沒有喜歡上顧知野前,姜曉菲也曾對這人有過一兩分的好感,但因為知道靳樓早早的就有婚約在身,所以,大院里沒有人敢對他有心思。
姜曉菲是把對方當哥哥的,但此刻,她狠狠打開了靳樓的手,怒道:“你們姓靳的,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人!”
她憤然離去。
半響,
靳樓提著已經(jīng)涼透了的稀飯走進病房,瞧見哥哥那不虞的臉色,靳川下意識的安慰:“別理姜曉菲那個瘋婆子,她男人失蹤了,她就像條瘋狗,逮誰咬誰!說的話簡直沒一點可信度!”
稀飯被靳樓重重的放在旁邊的柜子上,兩人間好不容易變得融洽的關(guān)系仿佛再度陷入冰點,就在靳川想要說點什么緩和病房里的凝滯氛圍時,靳樓那稍微顫抖的嗓音響起,帶著不易察覺的失望。
“誰說你沒出去過,上個月29號晚上,你不就偷偷溜出去了嗎?直到現(xiàn)在,你都沒交代當晚到底出去干了什么,還有你每次出去配合審查,途經(jīng)洋房,有無停留……”
“哥!你信姜曉菲都不信我?!”
“我只相信事實!”
“事實就是我和那勞什子的薛衛(wèi)東根本就沒有一點交集,如果我真的想要弄死他,在寧縣早就讓他死了千千萬萬次!哪會容許他把我逼到這種地步,就連和姜家的這樁婚事,都是我給他介紹的,我他媽的就是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到最后每個人都來逼我——!”
靳川氣急敗壞,眸中適時顯露出脆弱。
從小到大,他用這副模樣騙過靳樓無數(shù)次,對方早就有了經(jīng)驗,瞧見弟弟這副樣子,心中更是涼了個徹底。
他垂眸,動作利索的把稀飯拿出來,筷子遞給靳川,在對方伸手來接時,靳樓冷靜道:“這些本就是你的私事,你不愿意說沒關(guān)系,但我不希望一波接著一波的人來打擾我的清靜。
等你吃過午飯,我會親自前往派出所,詢問公安關(guān)于那位薛同志具體來黑省的時間,你如果真問心無愧,就該認真配合調(diào)查!
“哥……”
眼瞅著靳樓來真的,靳川霎時就慌了。
他的懇求、解釋全都沒有用,靳樓下定了決心要去派出所,對方曾是專業(yè)軍人,所有的蛛絲馬跡根本逃不過靳樓的眼,一旦知道薛衛(wèi)東到來的那晚他出去過,再聯(lián)系到吉普車,那么距離真正的事實也不遠了。
直到此刻,靳川才有了真正心慌的感覺,這體驗讓他愉悅到了極點,以至于臉上的慌亂都有些扭曲。
“哥,你當真要去嗎?你想把你的親弟弟送進派出所,你要讓媽老無所依嗎?!我聽媽說過,你的身體最多三五年的時間,難道你連一點點后路都不給她老人家留?!還是說你恨我惦記蘇念念,你公報私仇!”
靳樓閉眼,深吸一口氣。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都已經(jīng)握上了門把,靳川崩潰的嗓音再度響起。
“那個姓薛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發(fā)誓那只是個意外,哥!我聽你的話!真真正正的聽話!我會放棄蘇念念——!永不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