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鹽、水果糖、飛馬煙……
瞧見蘇念念把一管三毛錢的牙膏放在了柜臺上的那堆東西里,其余兩人皆有點牙酸,講究,太講究了!
蘇念念真的能成功和她們出行嗎?
會不會半路撂挑子?!
高山月倒吸一口冷氣,現(xiàn)在就開始擔(dān)憂了,和蘇念念的精致相比,她和沈蘿活得就像糙爺兒們,隨隨便便買了些東西就作數(shù),蘇念念把錢票遞給高山月,讓其幫忙付款。
等候的間隙,陳年年果斷把她拉到了一旁,激動發(fā)問:“口紅咧?”
蘇念念從褲兜里摸出口紅遞給她。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到東西的陳年年迫不及待的旋開蓋子涂了一圈,她抿了抿唇,憨笑道:“好看嗎?”
“如果沒涂到唇外面,或許更好看!碧K念念的態(tài)度冷淡。
陳年年絲毫不在意,她像揣寶貝似的把口紅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兜里,隨后低聲道:“上次你教俺的辦法是真不錯,把供銷社處理的那些瑕疵品低價買下來,再轉(zhuǎn)手賣到黑市,俺居然賺了這個數(shù),是做夢都能笑醒的程度,等你出差回來俺們就可以去逛街,買漂亮裙子……”
蘇念念好心提醒:“這算投機(jī)倒把,偶爾一兩次應(yīng)應(yīng)急,你別上癮了!
陳年年眼神微閃:“你說的是啥話?俺是那么貪財?shù)娜藛?俺心里有?shù),肯定不會惹出任何麻煩的!
她的事并不在蘇念念的照顧范圍,但為了避免這人去麻煩蘇見山,某些丑話蘇念念必須說在前頭,她的表情太嚴(yán)肅,成功唬住了利欲熏心的陳年年。
對方打了個哈哈,轉(zhuǎn)移話題:“靳川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承認(rèn)俺的身份,哪怕供銷社的人撞見他開車送俺上班,他都絕口不提婚約的事情,你說這靳家是不是想要退婚?還是說靳川其實有喜歡的女同志了?”
最后一句話驚得蘇念念心臟抖了抖。
陳年年是真沒用,這段時間竟還沒拿下靳川的心,那明明是個俗世欲望流于表面的登徒子,不可能抵御任何誘惑,唯一能解釋的是,他確實不喜歡陳年年這個類型。
攻略靳川的計劃可以宣告失敗,哪怕她把陳年年打扮成天仙都沒用,但是根本不對,上輩子陳年年就分明嫁進(jìn)了靳家,蘇念念眸色沉了沉,驟然出聲:“錯了!
“什么?”
“從一開始你的方向就錯了,你不該攻略靳川,你該攻略的是他母親,高顯蘭!靳川是靳家唯一的兒子,他必須做到孝順父母,禮讓妻子,如果你能取得他母親高女士的喜歡,那靳家兒媳婦的位置只能是你的,哪怕靳川反對都沒有用,或者說,他不會反對……”
陳年年興奮、激動,慢慢泯滅了熱情。
“俺連他都搞不定,咋能讓那姓高的喜歡俺啊?”
“稍等片刻。”蘇念念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靠在供銷社的外墻上,把關(guān)于靳川母親高顯蘭的所有癖好和生活習(xí)慣一一寫了下來,當(dāng)初她為了嫁進(jìn)靳家,費心做過不少討好靳母的事情,對于那位太太的生活習(xí)慣,算是掌握了七七八八。
可惜從一開始,對方就不喜歡她。
方向錯了,怎么努力都是錯的。
她深知這個道理,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差點力透紙背,心中的憤懣關(guān)不住,筆走龍蛇,陳年年全程看得目瞪口呆:“這啥啊?”
“高顯蘭的愛好、生活習(xí)慣、脾性,上面都有!
“可……可俺不認(rèn)字啊……”
“……”
“撕掉或者扔掉,隨便你! 蘇念念無語撫額。
陳年年真就是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她沒辦法了,可這攤爛泥還有想法,爛泥忙不迭的把東西揣進(jìn)褲兜,激動道:“沒事!沒事,俺去找人認(rèn)字!放心,俺把里面的內(nèi)容撕開,保證不讓人看出端倪!
得到這把尚方寶劍,陳年年開心得不得了。
仿佛明日她就能嫁進(jìn)靳家。
直到把蘇念念三人送走時,她臉上都還笑呵呵的,嘴角差點咧到耳根去。
距離半條街外的郵局,那抹倩影縈刻在腦海,擾得人心煩意亂,靳川不耐煩的踩滅了煙蒂,沉聲道:“至于這么怕她嗎?慫樣。”
“她就和一土匪差不多……”高建設(shè)瞧見那走遠(yuǎn)的高挑身影,莫名的松了口氣,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笑著道:“委屈我們靳大教授了,走吧,你想去供銷社買什么?我付賬,你買單!
“神經(jīng)!
靳川抬腳就朝著供銷社走,他并不是去買東西的,下一秒,他攔住了想要進(jìn)供銷社的陳年年,態(tài)度難得和煦:“陳年年,剛那位女孩是你的親戚嗎?她叫什么名字?!”
陳年年警鈴大作,渾身的肌肉一瞬間都繃緊了。
她咽了咽口水,語速極快:“對,她就是我的親戚!鎮(zhèn)上殺豬匠的女兒,一股子臭味,別看她人模狗樣的,實際上……”
“我說,她的名字?”靳川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
陳年年心里直發(fā)虛。
“蘇……蘇招娣!她的名字叫做蘇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