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試探著松開桎梏住陳年年的手。
“就一遠房親戚,那啥,你先吃著,俺送送她就回!
蘇見山不由分說的攥起對方的胳膊往外面拉。
陳年年狂吞口水:“大哥——!”
下一秒,她嘴再次被捂住。
這聲‘哥’讓顧知野的眼皮微顫了顫,他撂下筷子,看向臉蛋被曬得黑紅黑紅,連頭發(fā)都被剪成狗啃了似的陳年年。
對方被蘇見山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
原來這就是向陽村的年年嗎?!
顧知野突然沒了胃口,他明白蘇見山是在避嫌,但沒有必要,自家小媳婦早就在新婚夜把所有事情交代得清楚明白,所以,這些過去的人和事不會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瀾。
同樣,蘇家人不知道的是,那日他去向陽村,其實是去退婚的,他不想耽誤蘇家的女兒。
戰(zhàn)場上風(fēng)里來雨里去,他甚至早早寫好了遺書,但瞧見蘇念念的那一秒,他改變了想法,自私也好,虛偽也罷,所有的不穩(wěn)定因素皆是來自蘇念念。
在他顧知野的心中,她和旁人,總是不一樣的。
……
“剛才那同志是誰啊?”
“俺部隊領(lǐng)導(dǎo)。”
“哥,你出息啦?!你現(xiàn)在是在部隊嗎?俺聽說寧城駐扎著西北軍區(qū)的人,你啥時候來的啊……”陳年年沒想到傻人有傻福,自家這蠢大哥竟還能有進部隊的一天。
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陳家出事的時候就該用,她不至于這樣一窮二白的,陳年年素來是個利己主義者,見狀立馬親親熱熱的挽住了哥哥的手,央求對方送自己去靳家。
雖說是假妹妹,但付出的感情卻是真的。
陳年年算是蘇見山從小背著長大的,哪怕她一走就沒了消息,再次見到也覺得親熱,蘇見山果斷把國營飯店里的妹夫拋在了腦后,十分有責(zé)任感的把對方送到傳說中的靳家去,其實,他還想看看,原來該娶蘇念念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做派,當然,這點小心思他并沒有說出來。
兄妹倆一前一后的走著。
靳家在寧縣照樣是有房產(chǎn)的,在靳川決意來這里的前兩天,靳母就請人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三進兩出的四合院,哪怕再來兩家人都能住得下,靳川得了母親的囑咐,早早等在了大門口。
瞧見那抹身影,陳年年的心逐漸跳得快了些,她一路小跑過去,激動道:“靳川,你是在等我嗎?”
她知道靳川不喜歡土氣的人,還特意改了口音。
靳川穿著一件白大褂,搭配著黑框眼鏡,一看就是才從實驗室回來,他推了推眼鏡,笑道:“你可以這樣理解!
畫風(fēng)一轉(zhuǎn),他直白的在其傷口上撒鹽:“聽說陳家被下放了?就剩你一個……”
被他那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陳年年莫名的有點恐懼,她往后退了兩步,一把攥住了蘇見山的手,“哪兒……哪兒能啊,我爸媽雖被下放,但我哥還在部隊,他不放心我,特意送我過來瞧瞧,哥,這位就是靳川,我未婚夫……”
蘇見山揚起下巴仔細打量著對方。
靳川笑了笑:“你哥?營長還是團長啊……”
“……”
蘇見山微微挺起胸膛,“俺可是食堂舀飯的……”
在他看來,民以食為天,他這份工作就是頂頂重要的,爽朗的話剛說出口,人就被陳年年推開了,后者尷尬得臉都發(fā)紅,她還以為蘇見山在部隊混出了個什么人樣,原來就是一打飯的,說出來都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