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倒也想不到性命攸關(guān)之際,姚泓卓還是有些膽魄。
瞧見已經(jīng)有數(shù)人向姚泓卓沖過來,也不猶豫,飛身上前,將一把刀丟給姚泓卓,手持另一把大刀,迎上一名沖上來的馴獸師,二話不說,直接一刀砍過去。
那馴獸師本來還想揮鞭抽打,但魏長樂出刀的速度實在太快。
沒等此人手臂抬起,刀光閃過,馴獸師瞬間身首分離。
又有兩名持刀面具人撲上來。
魏長樂自然不懼,左劈右砍,瞬間便將兩人砍殺。
只一瞬間,便連殺三人。
其他人見狀,都是吃驚,不敢再往前沖。
魏長樂卻是士氣大振。
雖然敵人肯定是人多勢眾,但這幫人雖然健壯,功夫卻似乎都是平平,自己真要全力以赴,這幫人根本抵擋不住。
“跟著我!”
魏長樂沉聲道。
身后姚泓卓明白魏長樂的意思,已經(jīng)拿刀架著太監(jiān)老八的脖子,生拉硬拽將他弄起來,沉聲道:“走,不聽話老子砍死你!”
他口中這樣說,握刀的手卻是直發(fā)抖。
手抖不要緊,那刀刃卻隨著抖動在老八脖子上摩擦,卻是讓老八驚駭萬分,顫聲道:“你別亂來,我....我聽你吩咐就是.....!”
鐘離馗卻已經(jīng)拎起奄奄一息的大獸師,一手揪著大獸師后頸,一手拿著鞭子,沉聲問道:“孩子們都在哪里?”
大獸師胸骨被踩斷,口中滿是鮮血,如果不是鐘離馗在背后如同人偶一般提著他,他根本站不起來。
“傷....傷門里.....!”
大獸師含糊不清回答,說話之時,口中直往外冒血,顯然內(nèi)臟受了極重的傷。
“帶我去傷門!”鐘離馗冷聲道。
這觀臺周圍和下面斗獸場四周,加起來有十來個門,甚至顏色都不大相同。
鐘離馗也不懂得奇門遁甲,自然也不認(rèn)得什么八門。
從角落的石梯繞到斗獸場,鐵籠子那兩名獸奴早已經(jīng)不再搏斗,只是四肢著地,呆呆看著鐘離馗靠近過來。
鐘離馗平民出身,見得兩名被折磨成獸奴的孩童,眼圈泛紅,隔著鐵籠子道:“別怕,別怕,我?guī)銈兓丶?.....!”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暴露之后,桃莊肯定不可能讓自己和魏長樂活著離開。
接下來桃莊一定會調(diào)動所有人手來圍殺。
他雖然藝高人膽大,但也明白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一旦敵人大量涌來,結(jié)果自然是生死難料。
他自己兇多吉少,未必能活著離開,要帶走被囚禁在這里的孩童們,那更是難如登天。
但他抱定決心,只要有一口氣,也要將孩子們救出去。
“不......!”見到魏長樂護著姚泓卓過來,鐘離馗差點叫出“不良將”,但瞬間改口道:“兄弟,是我對不住你,我.......!”
魏長樂卻已經(jīng)笑著打斷道:“被你搶了先。不過如不能快意恩仇,那也就不是你了!
十幾名馴獸師和月宮守衛(wèi)圍在四周,卻都保持距離,沒有擅自沖上來。
這固然是因為太監(jiān)老八和大獸師都被挾為人質(zhì),最要緊的是,這些人已經(jīng)明白,兩名混進來的探子都不是泛泛之輩,此刻沖上去,不過是自尋死路。
已經(jīng)有人迅速去向鶴翁稟報,而鶴翁得到消息后,自然會調(diào)動更多人手前來增援。
現(xiàn)在只需要盯住這幾人,無需動手,只等著更多援兵趕到便好。
魏長樂輕描淡寫一句話,鐘離馗便知道無需解釋太多。
他先前心中悲憤,難以遏制,沒有得到魏長樂允許擅自出手。
雖然快意恩仇,但卻也因此陷魏長樂于險境之中,心中自然是感到歉意。
但魏長樂卻顯然并沒有怪罪他。
姚泓卓一直挾持著太監(jiān)老八,手也是抖個不停,問道:“怎么辦?咱們.....咱們該怎么辦?”
魏長樂見得鐵籠子里的兩名獸奴也正看著這邊,也不猶豫,上前去,一腳踹開了鐵門。
兩名獸奴迅速從鐵籠子里跑出來,卻是直朝著石壁上的一道鐵門沖過去。
魏長樂記得清楚,先前獸奴正是從這道鐵門出來。
“跟上!”魏長樂立刻道。
鐘離馗挾持大獸師,姚泓卓拿刀架著太監(jiān)老八,魏長樂則是握刀策應(yīng),幾人迅速跟著兩名獸奴往那道鐵門過去。
陡然間,卻見沖在前面的兩名獸奴停了下來。
只見那道鐵門突然打開。
隨即從里面如潮水般沖出一群獸奴,都是人臉獸身,四肢著地。
二三十頭獸奴突然沖出來,場面震撼。
但看著那一張張稚嫩的面龐,卻讓人錐心刺骨疼痛。
本來沖向鐵門的兩名獸奴卻是緩緩后退。
“咬死他們!”最后從鐵門內(nèi)沖出來兩名腰纏獸皮裙的馴獸師,揮舞著鞭子,在空中響鞭,大聲道:“誰能立功,賞他水喝!”
獸奴們呈扇形散開,都是死死盯著魏長樂幾人,看那架勢,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沖上來將幾人撕成粉碎。
魏長樂和鐘離馗對視一眼,都是駭然。
顯然,這些人知道拼不過,竟然想出利用獸奴來攻擊。
這些獸奴在地宮遭受非人折磨,日夜經(jīng)受馴化,已經(jīng)如同野獸般,對馴獸師畏懼至深。
馴獸師下達命令,這些獸奴自然不敢不遵從。
一旦這些獸奴真的撲上來,又該如何應(yīng)對?
難道要對他們下死手?
可是如果手下留情,那么死的就只能是自己!
忽然間,卻聽從鐵籠子放出來的鬣狗獸奴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其壓抑的叫聲,壓抑之中滿是痛苦,痛苦之中卻又悲涼。
隨即便見那鬣狗獸奴如同獵豹般,四肢矯健,竟然向前直沖過去。
先前還與他在鐵籠子搏殺的狼皮獸奴似乎意識到鬣狗獸奴要做什么,沒有任何猶豫,緊跟在鬣狗獸奴身后,迅速跟過去。
擋在道路上的幾名獸奴被這兩名獸奴的氣勢驚嚇,紛紛向兩邊閃躲。
猛然間,鬣狗獸奴身體從地面騰起,獵豹般極其敏捷地向站在鐵門那邊的一名馴獸師撲了過去。
他速度快極,似乎是傾力一搏。
但那馴獸師卻也不是泛泛之輩,有足夠的經(jīng)驗對付獸奴。
鬣狗獸奴還在半空中,那馴獸師已經(jīng)揮出手中長鞭,瞬間就卷住了鬣狗獸奴的脖子。
隨即手臂猛力一甩,鬣狗獸奴直直飛出去。
“砰!”
重重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悲叫,掙扎趴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鬣狗獸奴飛出去的一瞬間,狼皮獸奴沒有畏懼。
他趁著那馴獸師的鞭子還來不及收回,已經(jīng)撲上前去,抱住了馴獸師的一條腿,想也不想,一口咬在馴獸師的腿上。
那馴獸師慘叫一聲,罵道:“畜生,老子弄死你!”
揮起拳頭,朝著那狼皮獸奴的腦門子狠狠一拳。
狼皮獸奴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腿,咬住不松開。
但幾拳下去,狼皮獸奴再也挺不住,身體一歪,倒在地上。
他雖然全身裹著狼皮,但終究只是個孩童。
馴獸師兇猛的拳頭落在這獸奴腦袋上,孩童能夠頂住三拳,卻頂不住第四拳。
倒在地上之后,那狼皮獸奴不知是否被幾拳打昏,在地上一動不動。
馴獸師腿上被咬的鮮血淋漓,惱怒至極,抬起一條腿,對著一動不動的狼皮獸奴脖子一腳便要踩下去。
“草泥馬!”魏長樂大吼一聲,也不顧其他,直接沖過去。
但他修為雖然不低,卻畢竟與那馴獸師相隔十幾步遠,根本救援不及。
眼見得馴獸師一腳便要踩在狼皮獸奴的脖子上,從旁卻猛地沖出一名獸奴,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與此同時,另一名獸奴已經(jīng)從后面跳上了這名馴獸師的背上,雙手摟住了馴獸師脖子,埋頭一口咬在馴獸師的后頸。
那馴獸師嘶聲慘叫。
站在一邊的另一名馴獸師卻是呆住。
他顯然沒有想到平時被馴服的乖順無比的獸奴,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反戈一擊。
但根本由不得他多想。
兩名獸奴率先倒戈,卻也是瞬間激勵了其他的獸奴。
雖然還有七八名獸奴沒有動彈,但其他眾多獸奴卻如潮水般撲上前,將兩名馴獸師瞬間淹沒。
斗獸場內(nèi),其他桃莊守衛(wèi)和馴獸師都是目瞪口呆。
只聽到被獸奴淹沒的兩名馴獸師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但很快就沒有了聲音。
獸奴們竟然是拖拽著兩名馴獸師,回到了那道鐵門里。
又有兩名獸奴過去,將奄奄一息的鬣狗獸奴也拖了回去。
長時間的馴化,讓獸奴似乎失去了站立行走的能力,但牙齒的韌性顯然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只是片刻間,獸奴們?nèi)歼M入鐵門,大部分獸奴直接從通道進去,卻還有兩名獸奴守在鐵門前,似乎是在防止有其他人進入。
斗獸場內(nèi)頓時一片死寂。
魏長樂反臂將刀貼到自己背后,緩步走到鐵門前,那兩名獸奴竟然沒有阻攔,左右分開。
魏長樂回過頭,沖著鐘離馗那邊點點頭。
鐘離馗這才揪著大獸師后頸往鐵門這邊過來,姚泓卓也是挾持著太監(jiān)老八緊隨其后。
魏長樂率先走進通道,只走了幾步,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